“其实我……”

    阿奇柏德的瞳孔猛然放大——他想不通最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光明神在此时神降,还是说祂发现了自己两个容器间不悖的关系,决定降下惩戒?年轻的骑士感到手脚冰凉,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一切,也说不出话来。

    他只知道塞西亚的身体可能承受不起这一次的神降。

    是他发现的太晚了,做决定做的太晚了吗?他好像没能……改变任何事。

    塞西亚收敛了一下自己身上神明的气息,免得被教廷发现以为又有什么重要神喻跑过来跪下砰砰磕头。

    一抬头,看见阿奇柏德正看着自己安静的流泪。青年脸上的神情……不太好说,看起来恍惚、绝望又憔悴。控制不住表情,也说不出话来,看起来像是被弄坏掉了一样。

    真糟糕,塞西亚舔了舔尖牙,阿奇这种表情让他感觉有点……兴奋。

    明明应该心疼的,明明确实是心疼的。唉,神的兼性多少还是有些恶劣。

    “阿奇,是我。”他双手同时拭去青年脸上的泪水,用一种活泼的、快活的语气,来区别于自己和对方印象中的“神”。

    “阿奇,唉,别哭啊。”塞西亚捏住对方的脸向外扯,“回神回神……啊,隐瞒你是我不对……”

    “那个,我就是光明神来着。”

    少年微笑着,用平时颂念祷词一样平缓温柔的语调说:“……对不起啦,但不能离开我,明白吗。嗯我想想……阿奇想当教宗吗?或者骑士团首席?做圣子或者我的使者也不错?”

    “……塞西亚?”青年沙哑着嗓子,像刚缓过神来般确认,连喊了好几声,“塞西亚……塞西亚?”

    “欸,是我,我在呢。”塞西亚声音越发轻柔,眸中带着一种餍足的笑意,与目光呆愣愣明显还在反应的阿奇柏德对视,成功在那双眼睛里看见了震惊、庆幸、狂喜以及……愤怒?

    塞西亚:“那个我,我确实是做的不对,但是你,你,你也冷静一点好吗,我这个那个我等一下……哎呦!”

    阿奇柏德很乖,阿奇柏德一向看起来很乖,忠诚的信徒,温驯的床伴,宠溺的恋人,让塞西亚都快忘了当初刚和阿奇柏德相恋时,对方是如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记仇。

    他被青年从怀里揪出来时还是懵的,随即人就在房间外面了,面前的门“啪”一下关上,塞西亚对着门板足足发了十几秒呆,才笑出声来。

    “诶呀……好像有点太过火了……”

    连阿奇柏德都生气了,自己确实有点过分。塞西亚眨了眨眼想。过了三分钟,面前的门开了,少年张了张嘴,什么都还没说,被丢过来的枕头被子糊了一脸,挣扎出来时门已经又关上了。

    啧啧啧,假信徒,对神一点尊重也没有。塞西亚叹气。

    他没有去拍门,让阿奇先冷静一下吧。虽说对方看起来……对神缺乏尊敬,完全不像信仰坚定的样子,这样的话接受起自己来应该也不会很困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