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名随从平时跟着主子耀武扬威习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挣扎着爬起来刚要发作,却看见自己的马已卧倒在地,在那里悲鸣,马眼睛里面插着一根竹签子,像是烧烤用的。

    想是这群人当中有人以暗器手法射到马眼睛里的,便立即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然后马也不要了,跌跌撞撞的跑回去复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

    原来那年轻公子是新朝兵部侍郎家的公子,名唤沈轩,平日里也经常出入兵部的练武场,懂些枪棒功夫。听到他们不同意离开倒还罢了,到听到马眼睛被戳瞎,也是登时大怒。

    心想,我堂堂兵部的人,如果就这样让一群山野小民给欺负了,我这脸往哪里搁,我堂堂大兵部的脸往哪里搁!还有今日同亲王家的小姐一同出行,又怎可让小姐小看了。

    正巧此次出行所带的随从当中,有好几个都曾在军中服役,更有一个是兵部的武官。当下向那武官使了个眼色,武官会意,招呼了几个功夫不错的向王野他们走去。

    有个随从大声吆喝道:“兵部例行检查,怀疑你们当中藏有匪盗,都给我站起身来。”随从业务如此熟练,想来是经常干这事了。

    大院的这群人却还是该干嘛干嘛,一个个的神情自若。

    王野心下纳罕,想来这样的干仗,对于大院的子弟也不是第一次了,当下静观其变。

    其他人不动,只有胖子冯平田笑呵呵的站出来,说道:“各位官爷,我们都是附近的老实人呀,从来没有见到什么匪盗,白日昭昭,又在京都附近,都知道有官爷们驻守,什么匪盗不长眼赶往这里来闹?”

    武官们哪里听他说,有个人上来就一把推过去,打算推倒胖子,再上前掀东西挑衅,敢有人阻拦的话,就势全打一顿,打趴下会后再去请示主子,看用不用抓回牢里关个几天。到时候,主子高兴,赏顿酒钱是必不可少的了,然后就去群芳楼找小翠去!

    正做着白日梦呢,不知怎地,忽然身体失衡,被人在腰下一托,然后就迎风飞起,“扑通”一声掉到了湖里。挣扎着爬起来,嘴里嚷嚷着:“谁?!谁他妈的暗算老子!”

    同来的武官看的清楚,是这个胖子用了四两拨千斤之类的手法把人甩了出去,当下收了轻视之心,怕得罪江湖同道,一伸手拦住众随从,上前拱手道:“诸位少侠师承何处?可否见教?”

    冯胖子依旧笑呵呵的说道:“邻居家大爷闲的时候教过些健身的招式,不曾拜师。那位大爷不知修的什么功夫,竟然能够鹰击长空,忽然又鱼翔浅底,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明的功夫,还请官爷高抬贵手,烤鱼赠予你们一半,可好?”

    武官看冯胖子在这里夹七夹八的胡说八道,心下也生恼怒,暗想,自己怕误伤别派子弟,给你们个台阶下,没想到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下催动内力,脸上隐隐透出红色,手上的皮肤却开始呈现淡淡的紫色。

    冯胖子也看出了异样,知道这个人不像旁人那么好对付,但嘴里依旧不饶,道:“这位官爷怎么脸都变色了,别是湖边风大,吹病了吧?我认识一位中医,医术那是相当的高明,曾经用鸡屎和猪粪合制过一种药,专治你这种病,要不要我介绍给你认识呀!”

    “看招!”武官一招“紫云掌”向冯胖子击来,冯胖子虽然嘴上胡说八道,但手底下不敢怠慢,也聚力伸掌去接。双掌一触,胖子“登登登”的倒退几步,然后哇的一声的吐出一口鲜血,委顿在地。

    甫一接招,武官便知道,这胖子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有些讨巧的招式,但内力并没有什么根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心下有些后悔下手重了。

    自视为武林前辈,不愿再动手,当下负手站立,说道:“念你们学武不易,今天不与你们为难,去公子马前磕个头,道个歉,就放过你们了。”

    “放你奶奶!”武官本以为自己露了这么一手,应该已经震慑全场了,正在那里念白,张溢清已经一块大木炭甩了出去,跟着揉身欺上,抡圆了拳头就往脸上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