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北的天山脚下,在这个并未取名而因为在天山脚下而被世人称作天山酒庄的酒庄里。

    范瑾和王野坐在酒庄的屋顶上喝酒赏月。

    兴许是来了西北经常跟范瑾在一块的原因,王野和范瑾的行为习惯越来越像。真是没有辜负当年在京都叫他“小范瑾”的人的期望。

    譬如,两个人都不喜欢太过舒服的椅子,反而喜欢在屋顶上待着。

    尤其是这样的夜里,在这样的月光下,拎着一摊子美酒,斜靠在屋顶,双手撑着头,吹着晚风,月亮像一位美人,用最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晚风捎来了葡萄的清香,现在正是葡萄丰收的季节,白天一直在忙碌收剪葡萄的事情,只有夜晚才有闲情。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的年景呀!”范瑾感慨道,酒庄现在主要由王野和周夜微两个人负责了,他现在具体事务管的很少,基本上已经算半个甩手掌柜了,只是别处无事的时候,还是会在酒庄待着,毕竟,这里是西北区最重要的资产。

    “是呀,朱斌已经回到京都了,听说咱的红酒更加出名了,现在价格仍然在上涨,我估计他们很快会人来采购第二批红酒,或许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如果他们能够解决运输的问题,红酒的销量会更加稳定。”王野应道。

    “这种事情,十之会落到虎威镖局的头上,那虎威镖局的总镖头跟咱们的盖主事有旧,我估计他应该会找盖主事帮忙,如果那样的话,就会省掉我们很多麻烦。”

    “这虎威镖局什么来头?”

    “这虎威镖局的总镖头名叫胡万山,幼年时曾在武当山学过艺,武功只能算马马虎虎过得去,但这人非常擅长结交江湖豪杰,为人也算慷慨仗义,所以江湖人士和各路绿林好汉也都给他几分面子。新朝成立之后,他跟朝廷走的很近,甚至帮助朝廷运送军粮、税银,钱是赚了不少,慢慢的跟江湖的朋友也疏远了。不过现在年纪也大了,现在是他的三个儿子慢慢在接手他的生意,听说都是很优秀的年轻人。尤其是他那个三儿子,年岁跟你也差不多,名字挺拗口,好像是叫胡敖,虽然外边人都说此子顽劣,不务正业,终日只与京都权贵子弟们在一起厮混,但我倒觉得,此人不可小觑,他怕是早早看到了他们家生意的实质。”

    “呵,那咱大院不拉拢拉拢吗?”

    “等你再经历经历就会明白,人都是屁股决定脑袋,那个阶层,很少会有人认同我们的理念。而且,根据我们的情报,他极有可能已经加入天渊会。”

    “什么?”王野心里微微一惊,“天渊会已经渗透那么广了吗?”

    “嘿嘿,天渊会的大本营,除了扬州,就属京都了。上官征鸿在京都广场混迹多年,虽然中间改朝换代,但很多时候是换天子不换朝臣,当政的还是那些人。新朝尚武,许多京都权贵或者子弟都喜欢舞枪弄棒,上官征鸿有着上官家的名头,又有旧情,大家免不了找他推荐武师,或是直接拜他为师,他也就利用这一点,这些年在京都经营了很多人脉。”

    “他不是放弃官场了吗?怎么还是藕断丝连的。”

    “这人的所作所为,却有很多超乎常人思想的地方。”

    “真累,我倒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太平了,我就找回父母,一同在这酒庄生活,每日就是种葡萄和酿酒,想想都觉得快乐。”

    “你我都是野心不大的人,过好自己的生活,照顾好身边人的生活就可以了。但有的人不行,上官征鸿不行,一定要把江湖搅得血雨腥风。卓老也不行,总要以天下为己任,见不得九州百姓受苦。他们都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只不过一正一邪,一个为天下一个为自己罢了。”

    “那野心到底是不是一个好东西?”

    “我倒觉得野心就像是手里的刀,他可以伤害别人,为害人间,也可以锄强扶弱,造福百姓。所以,他本身是没有对错的,要看人心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