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老爷当众受到这等侮辱,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雅儿道:“说,是谁,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我要扒了他的皮。”

    陈雅儿抖了一下,放声大哭,却不再说话,显然是不想出卖那个情夫,白大老爷气道:“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为止。”

    几个家丁上来,拉着陈雅儿就下去了,不一会儿,院子里传来打板子的声音,还有陈雅儿小声的叫喊声,声音虽不大,但却十分凄厉,可见赵雅儿虽极力忍耐,但这板子可是下了死手的。

    小太子拉着云雨虹的手紧了紧,显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杖,有点儿害怕。云雨虹拍了一下他的头,对外面大叫一声:“住手,把赵姨娘给我带进来。”

    众人看向云雨虹,这是大房的事,但这也是长辈的事,云雨虹作为一个儿媳妇可不太适合插手,云雨虹这时跳出来是想做什么?

    陈雅儿被带了回来,重又跪在冰冷的地上,不到一刻钟就似变了个人一样,衣裳被血和汗浸透,红的黑的污的抖索成一团,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娇花,但一双眸子,却格外明亮。她重重跪在白大老爷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似乎才想起这白大老爷没有说要放过她,又赶紧跪行到云雨虹面前,磕头不止。

    云雨虹淡淡道:“我曾听子仁给我讲过一件事情,他说在几年前,那时相爷还在边关,他一个人在府里无依无靠,想吃顿饱饭都不能,有一个姨娘对他却是不错,总是偷着给他些吃的,只是那时他偷着养了一只小狗,他得了吃的舍不得一个人独吞,就拿回来和狗分着吃,只是狗狗没几天就死了,他也越来越瘦,越来越没精神,后来有一个好心的人告诉他,狗是被毒死的,那些吃的被人下了药。这事你知道吗?”

    陈雅儿愣住了,看着云雨虹的目光似是见了鬼,她没想过长公主竟然知道这件事,她偷人已算不得什么了,毒害白家公子,她万死已难赎罪。

    云雨虹看着她,目光有一丝厌恶,淡淡道:“你做了什么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很奇怪,你平日为人倒也本份,何至于对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孩子下毒手,所以我一直在查你,你和谁在一起,我也是知道的。”

    陈雅儿吓了一跳,头直觉的转身一边看了一眼,却又马上反应过来转了回来,但是这一眼就够了,云雨虹随着她的目光看到了站在一边的紧握着拳头,目光凶狠的白二爷。

    这出意外的戏越来越好看了,云雨虹只是听子仁讲过他的遭遇,但他那时还太小,对这些记得也不清楚,云雨虹想找也找不出来,只能派人多加留意,今日只是突然想起,又觉得陈姨娘坚持得奇怪,这一诈没想到诈出一条大鱼来,面对着白二爷凶狠的目光,云雨虹毫不畏惧,直视着他淡然而笑,大有一种掌控全局之感。

    云雨虹眼神淡淡的扫过陈雅儿,温声道:“我知道,你也是被人教唆的,错不在你,而在他。”

    陈雅儿一听就急了,手脚并用的爬过去,抱住云雨虹的腿,“不,是我下毒的,我下的,不关他的事。”

    “伤害子仁对你没有好处,对他却有,你说是不是,至少大房不需要有健康的嫡子,不是吗?”云雨虹的目光看向白二爷说道。

    陈雅儿急道:“不,不,这不关二爷的事,我是自作主张,是我自己去做的,我该死,该死的是我。”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白二爷,这个平日里道貌岸然,比白大爷更为出色守礼的男人,和自己兄长的妾室有染,串通妾室谋害大房嫡子,这样的白二爷比那只是寻花问柳的白大爷让人恶心百倍。

    老夫人在上面怒道:“胡说八道什么,这种事情可由不得你个贱人乱说,来人,把她给我乱棍打死。”

    两个家丁上来却被笑花给拦住了。云雨虹抬起陈雅儿的脸道:“听到了没,你就要被打死了,临死之前,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给你点儿时间交待下遗言吧!”

    陈雅儿看向白二爷,跪行过去深情的看着他道:“二爷,如果有来生,让雅儿早些遇到你吧!”白二爷一脚踹在陈雅儿的胸口,“滚!残花败柳,也敢高攀!”

    陈雅儿身子软地,怔怔看着他,突然捂脸痛哭,“我也想要干干净净的,你相信吗?二爷,你相信吗?我也想干干净净的嫁你为妻,为你生儿育女。”她泪水顺着手缝滑落,湿了白皙的指,悲愤得像在痛斥着某种不公,宣泄着某种委屈。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云雨虹示意笑花退开,家丁上前拉着陈雅儿走到外面,棍棒声又一次传了进来,只是陈雅儿却很快就没了声音,一个家丁拿着滴血的棍子回禀道:“回老夫人,陈姨娘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