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敛月,你的侮辱也该够了吧。”

    沈恪之的黑伞掷地有声地滑落。

    虞敛月笑容恣意,湿透了的整个人愈发明艳大胆,她原本也不爱低眉垂眼,哪怕柔顺的头发贴合着侧脸,也掩盖不了女人眼底的张扬,“怎会,一口气或许还算不了那么多的账。”

    她故意走过他身侧,拍了拍他早已湿透了的肩,“来日方长,我们细细算。”

    沈恪之怕她是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难道你不害怕吗?”

    一个女人,如果连死亡也经历过,没什么能阻挡她内心的坚决。

    没有她跨不过的荆棘。

    虞敛月沉声厉色,她眉骨的眉从来就不是弯月,浓眉的棱角从未消失,只有在撩起头发的那一刻才会全然展露,“沈恪之,你是真的想回头吗?还是想让我代替南妍妍做这个家庭保姆?”

    “我该说我很荣幸吗?”

    沈恪之一字一句道,“我没有。”

    “你有没有都不重要了,”虞敛月环顾四周,目光一点点收敛,最后落在沈恪之迷离而幽深的瞳孔里,“这个失望之城一点也不好玩,我先走了,接女儿的任务交由你一个人吧,相信沈总做事总是游刃有余。”

    “为什么?”

    沈恪之无法看着她的再一次离去,他的声音甚至在颤抖。

    “为什么你从来就没有表达过你的不满,直到这一刻才拒绝我?”

    虞敛月甩开他的手,泾渭分明地撇干净这么一点的关系,她自嘲,“不就是我蠢吗?总是不由自主被你那张皮囊吸引,和当年一样,我肤浅的眼光从未改变。”

    沈恪之总是居高临下地追问她。

    “你又为什么总是提到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她真的无关紧要吗?”虞敛月都快要信以为真了,要不是想起前世总总,她或许真的会迫不及待重新到他怀里去,他拥有的财富足够她挥霍一生,假如她愿意继续扮演这个母亲的话——

    “那为什么三年前,我回美国那一趟看见你们亲密无间的样子?”

    留下这么一句,虞敛月转身就走。

    一秒也无法和眼前的男人呆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