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开阔后,袁点傻愣住了。

    程砚一身是血,站在车厢的最中间,而四周是许多残肢断臂,程砚的眼神似乎也还没来得及转换过来,警惕而凶狠地看向门口,脸上没有一点温度。

    像从炼狱里出来的魔鬼。

    池雾手还放在门把上,等了两秒,看程砚弓着的肩背有了一点放松,主动走进去。

    他努努鼻子,有些埋怨地同程砚说:“你的车厢好臭哦。”

    “你……”程砚卸了力气,松开握紧军刀的手,向池雾走近两步,到他面前的时候,想帮池雾擦掉脸上的血,顿了一下,只觉得自己身上和手上的血比池雾脸上多很多,还是作罢。

    “我在隔壁的车厢,”池雾说,“原来这么近,我还以为很远。”

    袁点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因为他感觉得到,池雾进入这节车厢以后,程砚浑身上下的杀气就收回去了,连眼神都变得无比温柔。

    程砚将刀擦了,又实在找不到擦手的东西,在椅背上揩干净手才给池雾身上拍灰:“从隔壁过来的?”

    池雾点头:“我那节车厢很简单。”

    “嗯。”程砚从上到下将他看了一遍,最后看到膝盖,“摔跤了?”

    池雾看自己膝盖处裤子的破口,发现竟然是个爱心的形状,他伸直了腿,脚翘起来让程砚看到他红红的伤口。

    “给我看有什么用,我这儿有药吗?”程砚说他。

    池雾就把腿缩回去了。

    程砚压着嘴角笑了两声。

    袁点在后面顿时觉得很没意思,抿抿唇,手指蘸了点车厢壁上溅洒的血液。

    “你这里怎么回事?”池雾问他。

    程砚摇头:“一进天梯就到这里了,开始还是正常的,等了大概十几分钟,车厢里的乘客突然站起来,疯了一样地咬人。”

    池雾皱了皱眉:“你的车厢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程砚指了指远处地上躺着的一个女人,已经死了。

    池雾抬头,和程砚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