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嬷嬷闯进门来。

    她这一笤帚又快又急,恨不能直接把人从姜嬉身上扫开。

    顾煊纵横沙场数十年,早已练就耳听八方的能力。

    但就这回,他沉浸在与姜嬉独处的喜悦中,眼里心里全是她柔软的侧颜。

    心驰则神往,对某件事全神贯注时,其他能力便会退化成三岁小儿。以致于陶嬷嬷带了笤帚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他才反应过来。

    可惜陶嬷嬷来势汹汹,顾煊眼见那笤帚挥过来,也只能抬起胳膊,硬扛下来。

    好在如他所想,妇人的力气终究没有多大,这笤帚打在手上,不痛不痒。

    他金尊玉贵,纵使经历风沙多年,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儿,鲜少遭受这般“毒打”。于是陶嬷嬷这一笤帚下去,他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道红痕。

    “嬷嬷这是做什么?”姜嬉惊魂未定,忙站起身来扶着顾煊,“皇叔如何?可曾受伤?”

    她上下其手探看伤情,柔荑抚在他手臂和前胸,顾煊猛觉火气大盛,全身都燥热起来。

    “嬉儿,”他按住姜嬉的手,凤眸危险地眯起:“你轻薄我。”

    陶嬷嬷本已冷静下来,想着自己一笤帚打了当朝厌夜王,吓得烫手似的扔了笤帚。

    如今一听这什么轻薄不轻薄的话,纵使她年纪老迈,也听得脸红脖子粗。

    她心想,嬉姐儿尚未过门这厌夜王就如此轻慢。日后当真成亲,照嬉姐儿的软性子,这苦恐怕有得受。

    她越想越是心惊。

    护主心切,陶嬷嬷道:“王爷慎言。”

    顾煊闻声,抬起眼皮,凉凉觑她一眼。

    陶嬷嬷原本雄心万丈气势满怀,受了这一眼,腿软了半截,说话也结巴起来。

    她不自主地埋下头,说话已经尽力硬气,却仍止不住哆嗦:“还、还没成亲呢……”

    原本她对厌夜王笤帚相向,便已是大不敬了。又擅自管他说话,只怕要受灭顶之祸。

    姜嬉急于为她解围,忙说:“嬷嬷,不妨事。你去找太医来瞧瞧,我看皇叔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