携书从来是缜密的人,情绪甚少外露,这也是姜嬉最喜欢她的地方。

    但今日,她笑了许多回,似乎高兴过了头。

    姜嬉察觉她明显的喜悦,蓦地一愣,稍一琢磨,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这样,窝在榻上抱着被子撒娇耍赖了。

    就连姜嬉自己回过神来,也觉得甚是新奇。

    她似乎,近来也很少做噩梦了。前世的那些污糟事情,都被一抹冷冽的身影取代。

    想及那抹身穿玄衣的背影,姜嬉忙一骨碌爬起来,赤着脚跑到衣橱处,偷偷看了一眼那件大黑袍。

    陶嬷嬷恰好忙完进来,看见她才将将养好了一些,又赤着脚下地,刚要唠叨起来。

    再走近些,她看见姜嬉的神情,唠叨的话刚到喉口,便又咽了下去。

    嬉姐儿目光落处的那件黑袍,是厌夜王的。

    陶嬷嬷眼眸闪了闪,嘴唇一动,刚要说些什么。

    可话未出口,携书便带着单青山和仲礼回来了。

    “陶嬷嬷也在。”携书踏进门,先笑吟吟问候了一句,又钻进里间,道:“主子,单青山大人和仲礼小大人都来了。”

    姜嬉乍一听声音,砰地一声,慌忙关上衣橱,做贼心虚似的,觑了她一眼。

    “先请他们外间坐,我收拾收拾就来。”

    过了片刻,姜嬉稍作收拾,便出了外间来见客。

    单青山一见她,忙站了起来。

    这可是他们主子心尖尖上的人,怠慢不得。

    姜嬉婉婉道:“青山大哥快请坐。”

    她一转眼,见仲礼立在单青山身后,便走过来拉了他的手,把他安置到主位上。

    她自己在矮几的另一边坐下,把矮几上的瓜果往仲礼面前推了推。

    她这些对仲礼格外关照的动作,单青山都看在眼里,却并不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