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抱着谢飞雪走了,小傅氏却越说越激动了。

    “华堂华堂,我的名字里面也有个华字,他把姐姐供着,却把我放哪里了。”小傅氏说的哽咽,拿了手帕,拭起了眼泪。

    谢轻尘无奈,只得坐下来陪着母亲。只是,他也才十一岁,并不懂得如何劝慰小傅氏,除去吩咐丫鬟拧了热帕子来,别的也无能为力。

    小傅氏边说边哭,总算说累了,红肿着眼睛,满怀期望地看着谢轻尘,“母亲以后,就只能指望你了。”

    谢轻尘坚定地点点头,“嗯,母亲放心,我一定不让您失望的。”

    小傅氏听了,心头一酸,又落泪哭了起来。母子相对而泣,过了好一会儿,小傅氏才算恢复平静,问了几句谢轻尘的起居。

    两人说着话,谢轻尘倒是提起来了,“母亲,再过几日,就是三哥的生辰。这次他病了,您看……”

    “还是办的隆重一些吧,”小傅氏恨恨地说,“否则,你父亲又要怪我,轻慢了他的爱子!”

    “这样才好,”谢轻尘安慰道,“母亲对三哥如何,父亲以后总会知道的,眼下还是依礼行事比较好。我们自问于心无愧,别人怎么说,都只是过眼烟云。”

    “嗯,”小傅氏捏了帕子,轻轻按了几下眼睛,表示自己忍辱负重,会好好待谢石安的。

    谢轻尘跟母亲说了一会儿话,聊好谢石安生辰的事,就起身告辞了。

    谢松是个长袖善舞的政客,虽然是武将世家出身,却天生是个当官的料子。

    所以,在谢松眼里,风流倜傥,才华卓绝的长子谢石安,更符合他心目里的理想形象。而谢轻尘那样一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货,再孝顺守礼,也不过是无功无过罢了。

    其实,谢松的两个儿子,都很像他。谢石安像他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一面,至于文才,应该是他母亲大傅氏的遗传。

    而谢轻尘为人谨慎,走一步看三步,这点也像谢松。至于性格,谢轻尘更像母亲小傅氏。所以,谢松更喜欢长子,估计和这点也有些关系。

    在谢松看来,他跟小傅氏只是一个错误。偏偏这个错误害死了发妻,让长子没了母亲。因为岳父傅广雅的关系,他又不得不娶了小傅氏进门,把这个错误永生永世地背在身上,刻在脸上。

    所以,谢松对小傅氏的态度,怎么可能好的起来。在他心里,谢松觉得自己是个风光霁月的风流人物,虽然比不得魏晋人才,却也和俗世的凡夫俗子不同。

    可有了小傅氏这么一个污点,谢松想起这事,总觉得气短的很。因此,谢松的姬妾不少,来青荫堂的日子,更是屈指可数。

    谢松心中遗憾,小傅氏又何尝不是如此。

    还未出嫁的时候,小傅氏处处攀比着姐姐大傅氏。可大傅氏是嫡出长女,身份比她自是高出一截,嫁人也嫁的尊贵。

    虽然谢松没有袭爵的可能性,可谢松在朝中活跃,前途无量,人物又长的俊美风流。小傅氏对姐姐和姐夫这样的婚姻,自是十分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若非大傅氏是嫡出长女,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轮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