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邦庄子上的事情一出,有京城府尹和当地府衙出面,吕家卖了庄子,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徐婉如隐约觉得,吕安邦身后,应该有人。可是此事之后,并没有人把她这个忠顺府的嫡长女,跟当时的事情联系起来。

    当时知道她身份的,可能只有英王一人。可是时到今日,徐婉如总觉得,自己近日遇刺,跟吕家脱不了干系。吕家这般上跳下窜,真不怕露出身后的主谋吗。

    徐婉如心中烦躁,眼见着西边骑马赶来的人,很可能就是敌人。可是让她大开杀戒,徐婉如心中又难免有些不平。只是事出无奈,她只得出手,正打算夺了那个汉子的长枪,却听见叮当一声,有人出手,又是一把长枪,拦在了她车厢的前面。

    怎么,还要合力击杀她这么个手无寸铁的郡主不成。徐婉如心中暗暗有些怒气,一抬头,却看见骑马而来的人,正是肃宗给她推荐过的魏闻。

    魏闻骑了匹枣红马,长枪红缨,就这么拦在了徐婉如的车马前面,又一晃手,掀翻了来犯的乡民。另一只手,则扯下徐婉如扯下的车帘,挡住了她的视线。

    “郡主别看。”魏闻的声音一落,就听见那个乡民啊了一声,倒地不起。徐婉如闻到些血味,想来那人,已经折命。

    “救护来迟,还望郡主见谅。”魏闻在车帘外面,拱手赔礼。

    徐婉如在车厢里面唔了一声,倒是接上了魏闻的话,“魏营官,留几个活口,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要杀我。”

    她这个话说的,十足的贵女娇气,魏闻听了只是微微一笑,点头称是。他来的及时,正看见徐婉如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不像是怕死,反而像是要夺了人家兵器。这如意郡主,果真有些意思。

    这时候,他带来的人马,已经团团围住了河里岸边桥上的乡民。这些个乡民,装的甚是不地道,人手一把雪色长枪,这么好的货色,其实乡民能够染指的。

    肃宗挑了魏闻进京卫,就是看在他跟谢家有关联,却绝对走不到一个道路上去的原因。他的父亲和庶兄,都在北疆谢家帐下效命。谢家厚待魏家父子,而魏闻这么个爹不亲的嫡子,不过是魏家丢在京城当人质当挡箭牌的一个靶子。

    魏闻知道,自己背弃魏家多少,就能得到肃宗的多少信任。而今他有机会接近如意郡主,也有机会成为她的郡马,日后手握京卫大权,魏闻没道理不动心。所以进了京,比起另外一个跟谢家源远流长的严家子弟来,魏闻就积极主动了许多。

    今日他去火器营,就是找了事由,去见丁循。如意郡主的相貌,满京卫的人,都看在眼里。若是她及笄,只怕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谁也抢不走了。这般美人,这样的权势,京卫里面动心的人,实在不少。

    魏闻自小受了不知道多是屈辱,往上爬一寸,就要沾上不知道多少血,知道了肃宗调自己进京卫的意思,魏闻自然不会放弃丝毫的机会。这一次,就是他存了心,出迎来偶遇徐婉如的。中途遇到陈江派来求助的章金水,魏闻就自己打了头阵,让章金水拿了自己的令牌,去营地引了自己的亲兵上前助阵。

    好在如意郡主身边,还有几个能打的侍卫,好歹撑到了他的到来。魏闻守了徐婉如车边,把这长枪使的寒星点点,银光皪皪,泼水不能入。

    魏闻的人马不多,左右七八十号人,只是这些人,终日跟在魏闻左右,受他教诲训练多日。今日临阵对敌,彼此心意相通,用起来十分顺手,虽然人数没有压倒对方,可手上的功夫,很快就压住了那些乡民。一时间,伪装乡民的青壮年折损了大半,剩下的老弱妇孺又慌乱了起来。

    魏闻正杀着,却看见严**了马,又带着一批人,奔赴而来。想来,他也听到郡主被围的消息了。魏闻眉头一皱,正打算上前,却听见那些老弱妇孺哭着跪地,高声喊冤。

    徐婉如听见哭喊声,掀开车帘,站了起来,从高处俯瞰众人。

    此时,先前围攻徐婉如的青壮年乡民,已经倒地了大半,还有十几个虽然还站着,可是身上满是鲜血,只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而这跪地的老弱妇孺,却大哭不止,只说他们是被人所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