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清素来不喜欢次子秦英敏,却也明白,两个儿子里面,长子忠厚,为人也端正,却没什么心机,根本不是官场中人。反而是次子,目光精准不说,剑走偏锋,行事出人意料,常有妙计。

    见他说的笃定,秦英杰倒是反问弟弟了,“你如何知道,徐家长房和二房这次没救了呢?”

    “父亲,您知道如意郡主出京的事情吧?”秦英敏不回答兄长的问话,反而提起徐婉如出京的事情来了。

    朱自恒代表肃宗出京安抚灾民,他的外甥女如意郡主也跟着同行,说是为太后尽一份心意。可是偏偏这么巧,忠顺侯世子跟了族长往大同去,刚好也到了出事的定州城。这事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可有些人能够看见事情背后的真相,有些人,却只能人云亦云。

    而秦英杰,恰恰就是人云亦云里面的一个。

    “那又如何?”秦英杰有些不满,他来替徐钧徐铭求情,哪里有什么耐性,跟弟弟从头说起,把这前因后果说个仔细呢。

    秦清倒是皱起眉头,问道,“如意郡主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这事明摆着是燕国公主想赶了徐坤亡妻留下的两个儿子出家门,借着太宗的御赐之物闹开罢了。

    “自然有关系了,”秦英敏笑道,“若是燕国公主想赶那两房人出府,何必闹的满天下皆知。”

    也是,燕国公主再怎么样,也算是徐钧和徐铭的继母。为母不慈,的的确确不是什么体面光荣的事情,赶了人出去,也就是了,何必到京兆伊告状,弄得满城风雨呢。这怕这事,背后一定有人啊。徐钧和徐铭是不会给自己扣这么一个屎盆子的,燕国公主也是可疑快刀斩乱麻的,那这个背后的人又会是谁呢。

    秦英敏说的有道理,秦清虽然没有点头,却也认可了他的说法。

    “不是燕国公主,还能是谁?”秦英杰为了岳父徐钧的缘故,对燕国公主非常没有好感,言语之间,就很没有好气了。

    秦清有些无可奈何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长子,果然,这人聪明还是愚蠢,一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

    而今秦英杰还是个嫡长子,等来年大比之后,秦英敏若是高中,再加上他又长袖善舞,日后秦家,只怕还要倚仗庶子了。

    秦清虽然很不愿意,却也看到了这个可能性,所以,对秦英敏的态度,也稍微好了一下。

    “父亲,听说忠顺府的世子跟如意郡主小时候,曾经因为一个妾室,差点遭了毒手?”秦英敏问道。

    这事秦清十分清楚,那会儿他刚进京城,做了这个天下出了名难做的京兆尹。一上任,就遇到忠顺府的妾室勾结赌场,想谋害嫡出子女的性命。当时那个柳姨娘的兄弟和母亲,都是秦清带人去抓了回来,里面,自然少不了朱自恒的手笔。

    秦清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只是这事件的背后,是否有徐家长房和二房的动作,也未可知。

    “后来如意郡主走丢的时候,”秦英敏又跟着追问了,“似乎也是……”

    “够了,父亲是一方长官,断案也要讲证据的,哪里容得了你这样胡乱猜疑。”秦英杰赶紧打断了弟弟的话,再让他这么引导下去,岳父大人岂不是真要出事了。

    “这次忠顺府的世子出京,恰好在定州城下住着,偏偏堤坝就在那个时候塌了。如意郡主和他们舅舅朱大人,偏偏又在这个时候飞速赶去定州城了。等他们一回来,燕国公主就要赶了长房和二房出府。而他们长房跟二房一向巍然不动的,这次竟然也乖乖听话搬出了忠顺府,父亲,您觉得,他们究竟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