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丰城侯府的事情,肃宗又说起忠顺公徐坤其人来了。

    “太祖皇帝真是会看人,”肃宗感慨道,“就这么给他赐了个封号,忠顺,又忠又顺。只可惜,这人表里不一,大奸似忠,心机深沉着呢。”

    徐坤的为人,朱自恒也听过一二。虽然徐坤去世的时候,朱自恒也不过是个黄毛小儿,并没见过其人。

    可是自从朱念心嫁到了忠顺府,朱自恒对徐家的底细,也是打听了不少。燕国公主的为人,徐铮的为人,长房二房的为人,所有人的性格和处事方法拼凑到一起,多少能够看出一些徐坤的为人来。

    徐坤能够白手起家,在沙场上博得国公的名号,这人的手段和智谋,绝不是世人传说的那般好色愚蠢和懦弱。

    燕国公主是凶悍,可是,徐坤绝对没那么简单。或许,燕国公主的凶悍名声里面,就有徐坤的手笔。

    徐坤把白望南卖了个一干二净,白望南很快就病死了,这个病死,朱自恒心里猜测,是宫里的毒药。否则,一个三四十岁的壮年武将,好好的在京城里住着,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肃宗好像猜到朱自恒在想什么了,微微一笑,说道,“无梦,白望南死于无梦,前朝留下来的宝贝,明明是毒药,吃了以后却像永远睡着了一样,只是却再也无梦,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朱自恒一愣,反问道,“那……那徐坤似乎也是无疾而终,梦中而亡的!”

    肃宗摇摇头,“父皇还想在他身上多挖些东西,哪里舍得毒死他。”

    朱自恒心念一转,就知道是谁下的手了,果然,至亲至疏是夫妻啊。

    这无梦是前朝的宫廷毒药,若非宫里的人,谁能碰得到这样的东西。徐坤去世的时候,太宗刚上位不久,正忙于讨好贺太后,忙于压抑自己,哪里有什么心思去逼武将权臣交代当年的底细呢。太祖都没问出个一二三的所以然来,太宗自顾不暇,更是不会去问了。这毒药,只怕就是燕国公主从宫里弄出去的吧。

    只是,朱自恒跟燕国公主也交过几次手,虽然众人都说燕国公主有勇无谋,脾气暴躁,妒忌心极强。可是朱自恒却觉得,燕国公主是个心机深沉的人。

    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却拿暴躁掩饰自己的真性格,那就多少有些可怕了。朱自恒也跟徐婉如提过,可是徐婉如对这个名义上的祖母十分尊重,并没有多想。

    朱自恒冷眼看着,也不知道徐婉如为何这般亲近燕国公主,明明都不是亲生的,明明也没在她跟前住过多久。想来想去,只能怪自己以前没有多用心思,不知道如意在忠顺府是那样无依无靠,燕国公主偏疼她一些,如意就死心塌地了。

    至于燕国公主为什么毒死徐坤,朱自恒觉得,一定不是争风吃醋那般简单。也不知道,这里面,跟前朝旧事又有什么相干。

    肃宗倒是一语挑破真相了,“皇祖父当时嫁了姑母到徐家,只怕也曾吩咐过她什么。只是徐坤这人也聪明,从来就不在家里住,整日里沾花惹草。别人看去,一个是争风吃醋,一个是花心纨绔。其实,一个是打探秘密,一个却是守着不放。”

    至于燕国公主最后为什么动手,这事也是个谜团,不过,真相如何,终究是无人知晓了。

    “不过有一点,却很有意思……”肃宗挑了个话头,去问朱自恒,“你可看出什么来了不曾?”

    “是,微臣也一直觉得奇怪,就燕国公主的名声,就她不管不顾的性格,怎么会容忍王氏的子女,一直住在忠顺府呢,”

    朱自恒确实一直弄不明白这一点,毕竟,徐婉如走丢的那一次,的确跟忠顺府的长房和二房有关。如果燕国公主不是有把柄在这两房人的手里,就是她在等着什么东西。而且,朱自恒觉得,徐婉如在燕国公主的心目里,应该不值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