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苏落雪也不矜持了,“小女在英王府里遇难,得谢三公子救助,心生爱慕,愿意服侍公子左右,也为夫人排忧解难。”

    她一个官家的女儿,拉下脸来,当众这样低声下气,实在是京城闺秀里的异数了。可是想想京城女儿们对谢三郎的爱慕,连霍首辅家里都有个痴情的孙女,这个苏落雪,也不算什么了。

    谢三郎坏了她的清名,总不能让这姑娘再丢了性命吧。小傅氏微微一笑,心中早有了决断。只是,这么轻易答应的事情,怎么让人家感激她呢。

    果然,孔氏就呵斥了一声,让婆子去寻苏家的夫人,“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人自说自话,就要服侍左右的,你去苏家找了苏夫人问问。”

    谁知,却给小傅氏拦下来了,“大嫂,何必去问呢,这三姑娘已经没了名声,你这样去问,还让不让她活了,若是逼死了她,你让三郎如何见人。”

    也是,如果谢石安反对这个事,说不定早就回来了,孔氏心中也没底。毕竟,谢石安刚抬了两房姨娘,未婚就抬了妾室,可不是什么大家子弟的做法。只是,她毕竟不是谢石安的母亲,实在管不到秋石楼里面的事情。

    “就这样吧,”小傅氏若有若无地甩了甩手帕,吩咐道,“先抬去三公子的楼里,安置下了再说。”

    苏落雪心中的石头落地,赶紧跪下,给小傅氏磕了三个头,才又哭又笑地跟人去了。

    “弟妹,”孔氏有些看不惯小傅氏的做法,却又说不出什么地方不对劲,“三郎要是不愿意呢?”

    “他一个男的能吃什么亏,”小傅氏笑的云淡风轻,“人家姑娘家都愿意,他要是不喜欢,丢开手也就是了。”

    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孔氏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去赶苏落雪。就这么着,谢石安的楼里面,又多了一个苏姨娘,还是二房夫人小傅氏亲自给抬的。

    等谢石安回府的时候,他的秋石楼里就是这么一个模样。月华红着眼睛,偷偷地打量苏落雪。而苏落雪呢,已经洗净铅华,老实的不得了了。冰晶眼对鼻,鼻对心,什么都不言语。

    谢石安在英王府的时候,不知道这个苏落雪就是前世抢了陈奇可的那个苏家小姐。可是一打听,苏落梅家里就这么一个妹妹,庶出的,谢石安就对上号了,竟然是徐婉如前世的死敌。

    所以,谢石安倒是不着急回家来了。陈奇可已经定了二公主,只是这个天下可没驸马爷纳妾的道理。现在苏落雪这般拼命攀上他,多半是知道真相了,去不了陈家,只能找个下家了。

    估计,苏落雪原来的下家,应该是英王府。谁知道英王这酒囊饭袋偏偏是个精明的,谢石安摇了摇头,吩咐月华和冰晶安置下苏落雪,就回身上了楼。留着这个苏落雪,他自有用处。

    谢石安的秋石楼边上有个小院子,他就把这些姨娘跟妾室,都打发去了小院子,自己仍旧住着秋石楼。

    毕竟他还没有娶妻,是不能让妾室太张狂了。而谢石安的三个姨娘,基本上就吓的京城人家,无人敢和谢三郎提亲了。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提。

    英王听说苏落雪在谢家安顿下来了,倒是对她起来些好奇心,这女人的手段实在高明,日后不知道会搅得谢家怎么分崩离析呢。都说谢三郎不好色,这样子看来,也不对啊。

    谢石安用这么惊世骇俗的法子,纳了苏落雪为妾,让满京城的人,都大吃了一惊。霍家的大姑娘霍妍听说了,在家绝了好几天食,后悔自己没有突破那一层。太过要面子,所以才没得到谢石安。一时间,又是悲愤,又是伤心,竟然病倒了。

    久病在家的霍阁老,却突然出门走动了。说是为了孙女的亲事上火,在家里心烦呢。具体是什么意思,路人皆知,就是想逼着谢家来求娶霍妍。

    可这个亲事,男方要是不主动,女方是主动不了的。霍妍病了几天,谢石安仍旧毫无动静,京城的人,都伸长脖子看着热闹。谢石安能够怜香惜玉收下苏落雪,为何不能顺带收了霍家大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