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桥皱眉道:“君子以仁义立足天地之间,若是不仁不义,还怎能算人?”

    宋青书反问道:“爹,如果今天,三叔的伤没有被治愈,依旧躺在床上苟且偷生,敢问仁义何在?”

    俞岱岩听罢,心头一暗,想起自己十年之前,一腔热血锄强扶弱替天行道,结果却落得一个残废的下场,若不是宋青书天生异禀,以先天之炁治愈自己,恐怕如今自己还躺在床上呻吟呢,想到这里,他内心顿时有些阴郁,再看向少林峨眉等人时,也多了些不善。

    宋远桥一滞,还是回答道:“你三叔,实则不幸,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理由。”

    宋青书继续道:“爹,我再问你,倘若今日,五叔被这群人逼迫,陷自己于不义,就此自裁于人世,五婶忠于情义,殉情于五叔,无忌成了孤儿,却依旧难逃这些人的围堵,终身要受人逼迫,孤独一生,敢问,仁义何在?”

    张翠山听罢,内心陡然一紧,之前面对众人的时候,他也曾有过自裁的想法,一了百了于人世,可念及妻儿,又万分不舍,这才有些犹豫,幸而被俞岱岩一打岔,便不再纠结于自裁,可若是今日没有俞岱岩,今日少林峨眉华山崆峒一再逼迫,恐怕自己为了保全仁义,最终还是会落个自裁谢世的结果,而以自己对妻子的了解,她必然会殉情,徒留无忌一人孤苦无依,受人逼迫,终生难逃。想到这里,他顿时看向殷素素,却见殷素素搂着张无忌,泪眼婆娑地看着自己。他内心不由得一颤,不敢再往下想。

    宋远桥看着五弟,也是心头一颤,依宋青书的说法,莫说武当七侠,便是武当六侠,五侠,也是不复存在了。好端端一个武当派被人在自己地盘,,残的残死的死,又该何等的凄凉。

    此刻宋远桥不由扪心自问,自己坚持一声的仁义,究竟是对还是错。

    宋青书这两问出口,武当众人顿时便忘了方才的计划,都是沉默不语,眉头紧皱。

    宋青书继续说道:“爹,这便是我在圣贤书上学到的东西,圣贤教你做个好人,但是这武林,这江湖,容不得滥好人!”

    说罢,宋青书拔出紫薇软剑,一指在场众人道:“你们,以贺寿为名,个个带刀带剑上山,武当对你们仁义,你们却把它踩在脚底碾,是吗!”随着他话音落地,所有人都只感觉自己或在腰间,所在背后的兵器,竟齐齐地在颤动。

    而随着宋青书一步步走向众人,那颤抖的动静越来越大,有些人带的兵器装在鞘中,兵刃与鞘之间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滋啦声,而有的人的兵器却是直接用绸缎布匹包裹起来,此刻随着兵刃乱颤,那包裹兵刃的布匹绸缎顿时碎裂开来,露出自己闪亮的身躯。

    “哼!”宋青书一声冷哼,“一个个都没安好心,真当我武当好欺负吗!”

    “沧啷!”

    “撕拉!”

    随着一阵阵兵器出鞘声与衣袍破碎声,几乎所有人的兵器全都脱离了主人的掌控,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兵器全都悬浮在空中,把自己最锋利的部位对准自己的主人,而所有兵器都在微微颤抖着,似乎是在等待一个命令,下一刻他们便会嗜血噬主。

    而那些没有带兵器上山的人,都不由得庆幸地出了口气,心中暗道侥幸。

    宋青书大吼一声:“说话啊!刚才不是说的很畅快吗?不是都想知道谢逊的下落吗!”

    没有人说话,就连少林寺方丈空闻也不敢说话,因为此刻在场近百号人,几乎有七八十号人的年前,都浮着自己的兵器,那些兵器闪烁着森然的寒意,稍有不慎就会人头落地。

    “你们应该庆幸,我武当讲仁义。”宋青书冷笑道,而后一挥手,紫红色的紫薇软剑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裂痕,那裂痕划在武当与其他各门派之间,像是一道鸿沟。

    “否则,今日武林,会先死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