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溪是在鼻尖溢满了中药气息的房间里醒来的。

    孟溪扯下额头上盖着的毛巾,从狭窄的床铺上爬起来,随着她起身的动作,身上盖着的一件男士外套滑落下来。

    这是一件属于男孩的外套,带着洗衣粉的味道,环顾了一圈昏暗的房间。

    这是个不足八平米的小房间,床很旧了,又窄又破,她一动就嘎吱嘎吱响。真担心下一秒这张床就要散架。

    屋子里摆了一张凳子木板架起来的书桌,上面摆了几本书,然后就完全放不下其他的东西。

    她爬起来将门锁上。准备接受记忆。

    这次的原身有点可怜。她是个扶弟魔,不是自愿的。

    原身父亲早逝,留下她和她妈一起生活。第二年她妈改嫁。

    后来她就有了个弟弟。

    她妈重男轻女思想非常严重。弟弟有新衣服新玩具可以上补习班,他可以过生日可以有宽敞明亮的房间,这些原身都没有。

    至于继父,和绝大多数男人一样,在家里是没有存在感的。一个月给两千块钱家用,每天上完班,鞋子一脱,衣服一扔饭一吃,出去搓会儿麻将,回来洗漱完就睡了。

    妈妈厌恶她,弟弟驱使她,继父把她当成空气。

    在这个家里原身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养成了怯懦胆小的性子。

    今年原身考上了大学,家里不给钱,说她成年了,该自力更生了。

    家里给了她一个选择,那就是嫁人。

    她一直不乏有人追。

    她虽然有些小家子气,但架不住她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她生来漂亮,无论乍看还是细看都好看得不行,外加因为贫穷自卑,神态里不自觉地带着几分,那模样招狼。对于她来说过分美丽是一种灾难。

    比如詹宏钰。

    詹宏钰是个拆二代。

    他的老家曾经和普通农村并无二致。小麦、红薯、玉米是村子的主要粮食作物。在农闲时,村民大多会出外打工,贴补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