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尔恪的手放在了自己依然非常平坦的小腹上,尔恪的表情看起来像是一个把欣喜挂在脸上的孩子一样。

    他好奇地问道:“他会动吗?”

    暮月想了想,回答道:“应该会吧。只是他还太小了,动也感觉不出来。”

    尔恪又问道:“那他多大了,我指的是到底是哪一次怀上的,知道吗?”

    暮月:“……”暮月满脸通红地摇了摇头,心想他怎么净问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

    “不知道啊?”尔恪的脸上写满了失望,说道:“我还想着以后还像那样再试一次,我还想再要几个和你的孩子。”

    暮月假装生气地嘟着嘴说道:“你有点过分了啊,这个都还没有出生,你是不是想让我累死?”

    “也对。”尔恪笑道。

    暮月又道:“再说了,也许真的生出来之后你不喜欢呢。万一是个特别调皮的男孩儿,比阿啜还顽皮,成天惹你生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尔恪一脸不高兴地打断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的孩子?我——阿跌骨咄禄,草原上最出类拔萃的英雄;你,大唐长安城里最美丽聪慧的咸安公主。我们怎么可能生出你说的那种小孩?”

    说罢,不等她答话,尔恪就把耳朵贴到暮月的肚子上,安抚道:“宝贝,你别听你娘亲瞎说啊,我绝对不会不喜欢你。”

    暮月被他一系列神操作弄得目瞪口呆又特别想笑,心里暗自想着,这孩子还没出生就开始护短了,真出生了,他到底得宠成什么样子啊。

    暮月又想到,上辈子没有机会看到这孩子的出生。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这孩子和尔恪之间又是怎样一个相处方式。

    尔恪把头轻轻贴在暮月的小腹上,兴奋地和根本什么也听不见的小宝宝说东说西。一会儿是回鹘语,一会儿是汉语。这两种语言,暮月尚且还能听懂,等到从他喉咙中发出了两声狼嚎声,暮月是能抬头望天了。

    暮月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他也能疯魔成这样。眼前这岁月静好的样子简直让人沉醉,只是……

    暮月用手轻抚着尔恪的头,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尔恪,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什么?”尔恪看着她满脸笑意地问道:“看我和孩子说话,冷落了你是不是?”

    和尔恪相处这么久,暮月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尔恪这么感情外放的时刻,看来这个孩子的到来真的让他非常非常的开心,有那么一瞬间,暮月忽然有点不想再问了。

    但是经不住尔恪一再追问,她最后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如果我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你能不能好好地把这孩子带大?”

    看到尔恪脸上的笑意逐渐凝固,暮月也觉得这个问题在这个时刻问出来有点太过残忍了。她赶紧补充道:“我只是说假如,如果。”

    尔恪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但是从他的眼神,暮月读出了一句话。那是在燕然山他们私定终身之时,发出的誓言:结发共枕席,黄泉共为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