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丫鬟进来清扫地上的碎片,同时给萧燕送上另外的热茶,萧燕又是伤心又是气怒,想发作但想到苏梁浅身上尚未取消的婚事,生生给憋住了,“杜嬷嬷是去接你才出的事,她是我的贴身嬷嬷,难道我不该问清楚吗?”

    虽然说话的声音没那么吓人,但责怪的意味还是很明显。

    “既然夫人想知道,桂嬷嬷,你就如实说了。”

    桂嬷嬷道了声是,看着萧燕道:“杜嬷嬷到云州时,恰逢小姐院子走水,小姐身体不适,不能马上动身,杜嬷嬷呆不住,去了赌坊,看中了被人拿来做赌本的东西,非说是夫人的,要夺过来,那人自然不同意,双方动起了手,杜嬷嬷打他不过,将府里带去的护卫都叫上了,对方也叫了一伙人,那群人厉害的很,把府里的护卫都杀了。”

    “胡说!”萧燕并不相信,冷哼了声,“我没去过云州,那里的人,怎么会有我的东西?”

    “我也觉得奇怪啊,但杜嬷嬷是您的贴身嬷嬷,跟您那么久,她也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又怎么会看错呢?”

    “我看就是你在扯——”

    谎字还未说出,苏梁浅已经走到了桂嬷嬷的身前,手上多了样东西,在萧燕的眼前晃了晃,“就是这个,杜嬷嬷说,这就是夫人的东西。”

    是一个纯金的铃铛,却不是寻常的圆形,而是多面椭圆,各面的图纹不一,但无一例外都极为精致,正中间还有个价值不菲的红宝石。

    萧燕看着在面前晃动的金色铃铛,原先理智气壮的神色被苍白取代,她伸手去拿,却被苏梁浅避开。

    她抬头看向苏梁浅,她的面色如常,嘴角微微含笑,那双眼睛明镜幽深,仿佛看透一切,萧燕心里微怵,向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原先的木榻上。

    “夫人识得此物?”

    萧燕又看了几眼,扯着嘴角,并没有完全否认:“物有相似,我确实有个差不多的铃铛,难怪嬷嬷会看错。”

    “原是如此,我就说不能,夫人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一群贼匪的手中。?”

    “贼匪?”

    萧燕瞪大着眼,声音因心虚愈发尖锐,苏梁浅点了点头,继续道:“夫人还不知道,杀害杜嬷嬷还有护卫的那群人是盘踞在云州山头的贼匪,个个杀人不眨眼,嬷嬷是侍郎府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当地的官府也不敢含糊,出兵将他们全给剿了。这东西,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得来的,毕竟,侍郎府夫人的东西,落在一群贼匪手上,传出去对夫人还有整个苏府的名声都不好听,您说是不是?”

    苏梁浅越说,萧燕的神色就越是难看,心不在焉的应了声是。

    苏梁浅在萧燕的身侧坐下,把玩着手上的铃铛,萧燕见她的手在上面乱按,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苏梁浅见她紧张,越发的气定神闲,萧燕看她那样,只觉得自己被愚弄了,越发的气恼,沉脸眯眼,厉声斥道:“你怎么不拦着她?”

    这是想要威逼她担下事情的责任,苏梁浅垂着眼睑,用同样不输气势的声音委屈质问道:“我还想问夫人呢,奴大欺主,不服管教,这是当家主母身边的下人该有的作为吗?我正想和祖母还有父亲说道说道此事呢。”

    苏梁浅的态度,比萧燕还要强势,气势更是咄人,萧燕当然知道杜嬷嬷是个什么脾性,不单单是她,老夫人心中也有数,这事要真闹起来,自己绝讨不了便宜,忍着放低身段,“杜嬷嬷她跟了我二十多年,我……”

    苏梁浅并不吃这一套,“此次同去的护卫全部因嬷嬷被杀,这事要传出去……还有这次负责剿匪的知州,夫人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女儿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