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寄先是一愣,继而又哈哈笑出声:“说什么傻话呢,你当你的掌门我当我的大弟子,这样不好么?”

    “好。”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过自己的自私,即便是不给对方任何希望,却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对方的好。

    甚至,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自暴自弃的废物。

    就像是春日桃花一样的谢小公子呀……

    隐隐约约,身后城楼之上传来高呼声,乔嗔还未侧过身去看就被谢长寄捏着下巴被迫把脸转了回来。

    “被发现了,不过问题不大,坐稳了,咱俩现在可得亡命天涯了。”

    谢长寄说得轻巧,脸色却阴沉了起来。

    乔嗔懵懵懂懂的收回视线看着眼前的路,身后的动静却越来越大,到最后,她甚至看见一发利箭擦着马腿狠狠地扎进了雪地里。

    “谢长寄。”

    “我在,别怕别怕,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本公子今天说带你走就带你走,没事昂。”

    谢长寄空出手来摸了摸乔嗔的发,眉宇却下意识的皱紧。他先是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城楼上站着的洛男与凤翎儿,这才扭过头来夹着马匹加速朝前而去。

    雪,似柳絮又似鹅毛,纷纷扬扬坠落于尘世间,盖住地上的污浊,却掩盖不住穿透寒风凛冽尖锐的利箭离弦声。

    乔嗔抓紧马缰,无论她现在心下如何慌乱,身体却提不起半分力气。谢长寄单手搂着她确保她不会掉下去,又给她把披风往上拢了拢将她裹紧。

    “别怕,嗔嗔。听话,别害怕。”

    他如此反复念叨着,竟是自己的语气先显慌乱。少年薄唇紧抿,目光好似凝着寒光,直直的望向一片纯白不知去路的前方。

    乔嗔不敢添乱,只能点点头,安静的缩在披风里听着身后不断传来的兵器声。

    不知从哪窜出来一伙追兵挡住去路,谢长寄将马一停,拔出腰间的剑便朝马下斩去。

    那些迎上来的、手持利器的侍卫,不无不成为染红着白雪的颜料,一片赤红。

    乔嗔体内的毒又涌了上来,她痛得几乎神志不清,却还下意识的伸手抱着谢长寄的腰。

    “谢长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