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乔嗔眼底氤氲的雾气更深,她深怕自己丢人没骨气连忙憋了回去。

    还没来得及抬袖擦眼睛,整张脸便被白衣的道长轻柔的捧在了掌心。

    屋外风雨将停,拨云见月,清冷的月华寒辉一如他眉骨上沾着碎光,神圣得不可方物。

    “阿嗔还是小姑娘,所以把所有事情都记错了。”

    他如此呢喃着,嗓间柔和的轻哄声如同含着霁夜里骤然融化开来的雪意:“师兄,最喜欢阿嗔了。”

    一直,最喜欢了。

    所以无论如何,即便是心知肚明或许并不能拥有一个好结局,可他还是自私的想将她束缚在身边。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轻飘飘的句子不知寄托着如何沉重的感情,顾行微俯首垂眸,直直的望进乔嗔干净的眸子里。

    他扬开的细长眉尾沾着笑意,噙着的薄唇趁着那微微弯着弧度的凤眸,竟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顾行微平生并不怎么笑,或许是喜怒不言于表已经刻进骨子里。

    在玄微山上多年的时光雕琢了他一身风骨,而凛冽的风雪冷冽他的眉目。

    那双如寒潭的银眸唯独只有看见那个心尖尖的小姑娘朝自己走来时,才会映得见影子。

    世间万物于他都曾是一片灰白漆黑,唯独她身影沾着人间芳菲春色。

    清甜得像是一颗糖,让他连触碰都像是捧着易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

    隐晦的,藏在心底深处,偏执生根蔓延的感情,此刻在怀中之人怎么也擦不干净的眼泪里一点点被揭开。

    顾行微蹙着眉,如同神明爱怜着苍生一般垂眸俯视着她,微凉的指节轻柔的拭去她眼角欲坠不坠的泪珠。

    “阿嗔,若是一开始便知道无结局,你可愿为了踏上末路的那道过程,去赴人间尽欢。”

    “可是师兄,什么是结局?”

    “结局便是一开始已经注定好,无法更改的定数。”

    乔嗔听得懵懵懂懂,师兄口中的那个“结局”,指的是这场司命笔下的话本里,已经写好的结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