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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庄游这家伙,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说他农家少年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身土气吧,偏偏嗜好读书,待人有理有节;说他少年意气舞拳弄剑吧,又是脾气极好温和的一塌糊涂;又是个喜好在厨房跟锅碗瓢盆打交道的家伙,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再说跟这家伙打交道,不卑不亢就算了,总是面带微笑好言相劝,搞得不听他话的人自己都觉得自己做错了,这算个什么鸟人?说他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总是喜欢让别人在这世界走来走去,说他老好人,又总是棱角分明极难对付。

    庄游喜欢读书,做饭,练拳,练剑,他总是微笑,也爱干净,每天把房间打扫个几遍,大冬天的还要天天洗澡,学院厨房的多年油烟也见不到了,真真是个说不明道不清的性子。

    其实说白了,就是让人说不清他到底有什么性子。

    但坐在那哇哇大哭的梅鱼苼,心里那个委屈恨啊,连场竹林积雪都要化了,偏偏那个可恨的小子拍拍手就进去继续读书了!

    何谓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一些学生不明所以,但还是过来安慰着梨花带雨的姑娘,美人嘛,总是有特权的,要是个糙汉子没被打昏摸走腰包就就不错了,不过在白鹿学院,此等腌臜之事总不会发生。

    “姑娘,发生了何事?”

    “就是,那个不开眼的欺负你了,告诉我等,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一群人义愤填膺,各个都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汉,看到庄游拎小鸡般扔走她的学生也是一脸懵,但吃人家饭,不能落进下石。

    “滚,谁要你们管!”

    梅鱼苼大喊大叫,让一众热血少年碰了一鼻子灰,好不自在,但又不好做啥,只好悻悻然,心里念叨小娘皮火辣的很。

    梅鱼苼捂着屁股站起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安坐其中头也不抬的庄游,满脑子硝烟炮火,却没有说什么做什么,起来转身就走,但那一排莲花般盛开的雪印,倒是个个沉重,

    终于清静的庄游松了口气,别看他老僧坐定,心里慌着呢,他可是第一次拎着人就扔出去了,还是个漂亮姑娘,且不管是否会被骂一点不知怜香惜玉啥的,还是书好看。

    要是旁人知晓,只能叹一句当真无药可救。

    几卷读罢,掩卷,天色已晚,雪却大了起,飘忽忽的下着,估摸着站一会就能积雪满身了。

    穿上外衣,把书放回去,庄游要回去了,明天还有比试,得早点休息。

    一脚踏进厚厚雪中,布鞋直接埋没,冰冰凉凉,庄游早已不避寒暑,只是这一场大雪,得有不少穷苦百姓遭殃了。

    瑞雪兆丰年,对于贫寒积苦人家来说不过就是个笑话,写这诗的人恐怕没有见过大秦北地那雪花大如席,路有冻死骨绝非夸张,一场冬天,就是一个冰冷的收割季。

    青板镇上,就有几户人家差点熬不过寒冬,幸亏有街坊们帮忙才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