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看了一眼朗星,他不愿把朗星说过的话拿来当自己的话说。

    朗星会意的走上前两步道:“凭境界,凭胸襟,我和十二仙君相信外面这些人只是来报仇的,那些大修士懂得适可而止,我们会把乾虚宫的态度向他们说清楚,他们若不讲道理,乾虚宫自会让他们后悔!”

    人群中响起了几声不屑的轻哼,这里有许多人是不知朗星在水晴洲的壮举的,即便是去过水晴洲的那些人也不是很清楚他的真实实力,一招之内斩杀一名千戒宗大修士的手段确实厉害,但肯定是占了人家轻敌的便宜,一个元婴中期修士即便有强悍的法宝终究也是难以在大规模的混战中发挥太大作用的,在许多人看来,朗星能化解两次危机主要还是因为有五仙尊的威慑之力,现在人家有大神通坐镇,他们这边则一个大神通都没有,这一仗没有什么取巧的可能了。

    灵通此时开口道:“你跟灵均去守虚谅山吧。”这话说的挺平淡,没有带出多余的情感,虽然他很不满朗星之前的所作为,但对这个关门弟子还是要加以保护的,否则今后他没法向几位老祖交代。

    灵通的话虽平淡,可却也挑战了灵均的代掌门地位,言下之意就是让灵均不要在这里发号施令了。

    灵均沉着脸对众人道:“我再说一遍,此战并非捍卫师门尊严之战,不愿被卷入仇杀泥潭的可以不出战。”

    灵泰大声道:“人家已经打到门口来了,你还说无关师门尊严?!你怕死,我们可不怕!”

    “你说谁怕死?灵泰,你不要没完没了!”灵均本是个平和之人,可现在他已经被架在了代掌门的位置上了,灵泰这样跟他讲话有点太不给他面子了。

    灵泰毫不退让道:“你没有治理乾虚宫的才能,更没有率领乾虚宫抗击外辱的魄力,大敌当前想的不是如何鼓舞士气共御外敌,而是刀口向内一味的瓦解斗志,打击异己,你这是要毁了乾虚宫!”

    两位灵字辈的大弟子当众互相指责,这令一众弟子皆面现忧色,这一仗本就没什么取胜的希望,大家凭着一腔热血抱定了甘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死之心要跟千戒宗这帮人拼个你死我活,这么一闹太让人泄气了,尤其是灵均再三说这不是捍卫师门尊严之战,这仗还怎么打呀。

    朗星伸手指向了灵泰,却什么都没说,正跟灵均唇枪舌剑争论的灵泰当即闭上了嘴,做出了戒备的姿态,朗星的战力有点吓人,他不得不做些防范,但脸上不由露出了怒容,朗星作为仙林院弟子,身份虽然很高,但这么用手指着一个仙君也是很不敬,很嚣张了。

    朗星没有对灵泰说什么,他就是想让灵泰闭嘴,垂下指向灵泰的那只手后,他对众人道:“此刻谁最怕?谁最希望乾虚宫一致对外?就是那些在两派之战中欠下血债的人,他们怕人家来算账,这些人也是平常不遗余力煽动两派仇杀的人,他们希望把整个乾虚宫的人都绑在自己的周围,这样他们就安全了,还有一类人是在两派仇杀中损失惨重的,或失去师尊,或失去弟子,或失去好友,这些人自己无力去报仇,也希望裹挟着整个乾虚宫的人去跟千戒宗死战。”

    有人悲愤的高喊道:“我师尊被他们杀了,这仇难道不该报吗!我是没本事凭一己之力去给师尊报仇,但乾虚宫难道不该为门人讨回这个公道吗!”

    朗星看向他道:“你要先弄清楚什么叫公道,两派杀来杀去,到了今天谁还分得清孰是孰非?你师尊也未必懂得他在为什么而战,也许他只是在为他的师尊报仇,或者他只是认为作为一个乾虚宫弟子就该与千戒宗不共戴天,冤冤相报,无尽无休,难道你愿意让你心爱的弟子将来也搅进这个泥潭吗?什么时候是个头?难道必须要灭了千戒宗才行吗?如果你这么想,那么千戒宗的人也会这么想,现在我们处于弱势了,若你们仍执迷不悟,不肯率先放下仇恨,那灭亡就是公道!”

    一名广字辈的弟子发作道:“没人爱听你这种窝囊话,死又如何?为了护卫师门死得其所!”

    灵均怒视着他道:“混账!我强调再三的话你当是耳旁风吗!谁再敢搬弄是非,扯上师门尊严,就给我立刻滚出乾虚宫!”

    灵泰不屑道:“真当乾虚宫是你一个人的了。”

    朗星拦住要跟灵泰争辩的灵均,手指法阵外面道:“该讲的道理已经讲过了,一定要为你们所认为的尊严、荣誉而战的,可以出去迎战了,乾虚宫不需要你们护卫,我相信千戒宗的人不敢踏入乾虚宫。”

    说到这里,他向四外送出浩荡的神念道:“敢踏入乾虚宫一步者,有来无回!”

    这个霸气十足的嚣张宣告令灵泰都不由眯了一下眼,这相当于是向外面的所有人发出了挑战,现在要是再说这小子和灵均是因为胆怯而想要避战,恐怕没人会信了,他真是有点看不懂这小子。

    千里之外那片响彻云霄的挑衅叫骂声因这道霸气的神念而停顿了一下,但紧接着就又大骂了起来,声音更高的了,而且那片威势骇人的阵营开始向乾虚宫这边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