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柳之思在申州仔细探查,对这里的乡绅大户,读书人家的动向一一进行询问,又随机见过几个乡村的小地主,问过几个佃户,这才梢歇一口气。

    柳之思把情况略作整理之后,便想起一个关键人物-宋凝凝,问跟从有关她的情况,跟从回禀说:“宋凝凝一直都在河间。听闻是王步亭怕在节骨眼上给自己惹闲话,对主人不利,所以才委托陆宪将宋凝凝暂时安顿下来,想等方非圆一案有眉目之后,他再做打算。但恐怕到时候,陆宪舍不得把嘴里的肥肉再吐出来。”

    宋凝凝是一去不复返,柳之思心想王步亭的安排,虽然失策,但也算顾及到柳家,不至于影响二舅名声,这一点,让柳之思对王步亭还算满意,虽然对他的所为,总体是不屑的,可人无完人,不能求全责备。柳之思看眼前这个跟从尽心尽力,做事牢靠,倒是个得力之人,想把他带回北京,供自己以后使用,便问他:“你是哪里人氏?叫什么名字?”

    跟从说:“回小姐,小的原是保定人氏,三年前随叔父迁到申州,名叫孙勿空,勿怪的勿,名字起得不好,听上去让人以为是孙猴子。”

    柳之思不由一笑说:“很好,起码很好记。”然后又问他:“对于昆仑雪和方非圆这二人,你是怎么看的?”

    孙勿空回答说:“禀小姐,请恕小的狂妄。我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昆仑雪这样一个小人物的复仇,是小胳膊要拧断大腿。在这个世界上,小胳膊想拧得过大腿,无非两种方式,一是小胳膊们团结起来,劲往一处使;二是小胳膊抱住更大的腿。但千万不能去抱虚晃一招的腿,因为一招不慎,会丢了性命。”

    “说的很好,这比喻尤其形象。”柳之思听孙勿空谈吐尚可,一边夸奖他两句,又说:“接着讲讲你对方非圆的看法吧。”

    孙勿空说:“方非圆,这个自以为是、目中无人的昔日大腿,一转眼却成了断腿。可怜啊,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王者,昔日将相王侯转眼也会变成阶下囚的。”

    柳之思被他的话逗的一笑说:“评得很贴切。你念过书没有?”

    孙勿空说:“回小姐,小时候曾经念过三年书,些许认的几个字,平时喜欢去听人说书。”

    柳之思看他年纪二十出头,也算精干,只是家世差了一些,有心撮合孙勿空与自己的贴身丫鬟锦瑟,但想还是再看看为好,对他说:“我有意带你去北京使唤,你可愿意。记住网址m.9biquge.

    孙勿空急忙说:“小的是柳家的下人,小姐但有吩咐,小的哪敢不从。何况还是去北京,见识大世面,这是我的造化,自然高兴还来不及。”

    柳之思点头说:“既然如此,你过些天随我一同去北京,今年春节不能在河间过了,你提前做好准备。”

    孙勿空连连答应,柳之思让他先下去了。丫鬟说,二舅已经回来,便到前面来见过柳业刀。

    柳业刀和柳之思商量:“现在陆宪因为方家的事情,又到了申州,急于想见我,估计半年过去,方家是想要个准信。陆宪两次约见,我没有准主意,所以借故推辞了,再推辞恐怕也不合适,你看怎么办才好。”

    柳业刀虽然志向颇高,就是爱犯一个毛病,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柳之思便说:“二舅想的太多了,现下事情基本已定,见见陆宪也无妨。二舅可以给他松个口,就说会看在陆家面上,放过方非圆的,但眼下还不行,需要再冷上一段时间为好,等大家关注的热乎劲儿过去,处理起来才妥当,越没人关注越便宜从轻发落,所谓大事化小。方非圆如此大罪,在牢里个一两年也不为长,如果给他个时间的话,就说等开春再商量。如此咱们可进可退,保持游刃有余,为来年敲定大事先开个好头。反正咱们也不图陆家什么,让陆家在这件事情上,几个月取得点进展,等方非圆没了利用价值的时候,咱们在做最后打算。总之,每次适当把面子给陆家一些也就是了。”

    柳业刀所谋者大,岂会真的跟方家计较,他的本意就是要让方家俯首贴耳,而不是真的要弄死方家。只有到了关键时刻,谋划深远的柳业刀才会卖一个人情,放方家一马,这对他在申州的行事有利,对他的远大仕途有利。听了柳之思所言,正合了他的志向,又能全了陆家的面子,便通知下人,来日见陆宪一面。

    等陆宪过来时,柳业刀便按照柳之思所说跟陆宪打了一顿官腔,话里话外的,陆宪也听明白了,他可以放过方非圆,只是还要再看看方家接下来怎么做。

    陆宪心中有了底,便来见方是圆,让他再行打点,最主要的是要支持柳业刀的新举措,带头去表态,用行动给他帮助,证明方家对他有价值,他自然就会放过方非圆。

    方是圆乃聪明人,知道该做什么,陆宪见他上道,想自己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便回河间来找宋凝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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