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搬开容易了?我是在讲,你想不想搬才是关键。”柳之思的态度坚决,嘴上丝毫不让,“克定,你能不能搬的开石头,那是能力问题,但设法去搬了没有,用尽力气了没有,这个由你的意愿决定,或者说由你的心决定。”

    “我明白了,是我没有按照心去行事。”李克定不得不点头表示赞同。

    “就是这样的,初心最难保持,也最应该保持。”柳之思鼓励他说,“如果是我,便不会象你一样,我一定是听从内心的声音。”

    李克定挠了挠头,他心中矛盾,柳之思已经看出,只得在心中叹息:‘李克定啊,你始终有些迂腐。’

    柳之思话已经说透,不再逼他,往下浏览,说道:“你看陆宁写的,别看她现在闯出了牢笼,但那时候,她的心境,也是矛盾的很。”

    李克定正处在矛盾之中,听到这话,急忙往下读去:‘岳如山却不管别人是否会看到,非要让我到他的房里去,说有事和我商量。我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不好意思答应,便说我不去。他却一再坚持,还说我不去的话,他一会儿还去找我。等他头前走了,我怕他一会儿真的去找我,只好随后去了他的房间。’

    李克定是有血有肉之人,读到此处,心底升起一份向往。柳之思能听到李克定的心在砰砰地跳,更是心如撞鹿。

    看陆宁接着写道:‘我们到在他房间,岳如山对我讲,他就是怕我担心,才特意叫我来的。我不由心酸,眼泪直流,岳如山过来帮我擦拭,我急忙后闪,说他又胡来。岳如山说他帮我擦泪,是心疼我,怎么是胡来。我无奈的说,可是他始终不是…,没等我说出口,岳如山见我吞吞吐吐,知道我想说,他始终不是我的丈夫,但因我失身于他,也不知道两人到底算什么关系。他就干脆替我说了,说他就是我的丈夫,我就是他的夫人。说完又把我紧紧抱在怀里,我初始挣扎,哪里挣的脱,最后还是拥在一处。’

    此时的李克定,不期然的便想起醉酒后,在梦里和柳之思相处的情形,更觉浑身难捱。

    岳家二少奶奶的记述,让李克定如开化一般,似乎见到了某种光亮。

    但这光亮甫一出现,久在朦胧昏暗中的李克定,眼睛自然不能适应,难免被光亮照得有些眩晕。

    可光亮毕竟照进了他的心,搅动着他的情绪,只待有朝一日,他彻底适应这种光亮,便会一往无前的向着光亮之处奔赴而去。

    现下的他,还处在没有适应的阶段,只把陆宁的手稿放好,低声和柳之思商量道:“咱们走吧,先不看了。”

    李克定的神情,柳之思瞧得清楚,她心里大体能懂,事关男女之事,她无法多问,也不便多问,只说道:“站了好半天,我也累了,咱们去歇一歇。”

    二人沿着地道回返,来在地下那间密室,将铁门关好,进入里间,李克定换过蜡烛,放在桌子上。

    烛光摇曳,柳之思在侧,兼有花容月貌,克定念着和她在梦中的情形,心绪更加难以平静。

    李克定神情异常,柳之思早已发现,不敢靠他近了。

    克定便在床头闭目静坐,慢慢调整着呼吸。

    柳之思拿出克定带来的酒壶,在床尾饮着。

    二人近在咫尺,却一个床头,一个床尾,一个控制着自己,一个怕对方控制不住自己。

    只因着李陆两家的亲事,形成的巨大阻碍,犹如闸门一般,将二人如水的感情从中隔断,无法交融,不敢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