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张两家是邻居,衡意打小就跟张延丞相识,连对方年少轻狂在哪张床上尿过这种私密小事儿都知道。

    两人的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班,从没分开过,不过张延丞永远是年级第一,而她就有些不太稳定,有时在班里能排前三,有时候又会掉出前十之外。

    张延丞统称这种现象为偶尔性的青春叛逆期,每当衡意犯病,他就在衡意耳边念《清心咒》,时常把衡意气得够呛。

    说实话,张延丞也算不上什么十全十美的好学生,网吧、台球室、小酒馆等等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都是张延丞带衡意去的,两人也烧香拜天地发过毒誓,绝对不会为了抱复对方把这些事告诉父母半分,否则孤寡一辈子,反正两人看不上别的也互相看不上。

    抓着对方的把柄相安无事过了十八年,没想到友谊的小船在今天翻了。

    衡意对张延丞这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斯文败类再了解不过,戴着副眼镜就自居是正经读书人,实则道貌岸然德不配位。

    衡意气势汹汹,扬着小铁铲上前打人。

    张延丞躲来躲去,最后一把抓住衡意的手腕,整整一年没见,张延丞的个子又拔高了许多,仅是伸直臂弯,就差点把衡意拉离地面。

    “天地良心!我回家可只有那天晚上跟你妈妈见过面,你妈妈确实有跟我咨询一些关于专业前景和录取分数线之类的问题,两家父母都在,我总不能瞎说吧,这不能怪我出卖你。”

    衡意挣脱张延丞的手,脏兮兮的小铁铲砸他身上道:“你都说什么了?”

    张延丞哎嘿一声接住铁铲,甩了两下骄傲地回答:“我建议女孩子还是学点别的,比如隔壁b大的金融,跟着我干计算机,将来秃头会没人喜欢的。”

    衡意抱臂,“这还差不多。”

    张延丞用铁铲把头敲敲衡意的脑袋,“但你妈妈可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劝到的性格,你要想自己做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就得比你妈妈更强势和坚定,而不是躲到这里来搞这种无效抗议。”

    “我......没有。”衡意想反驳,可张延丞说得对。

    这十八年以来在厉婉密不透风的管束下,她骨子里的“奴性”哪那么容易被推翻,志愿最后还是得听厉婉的,她现在只是暂时的偷得浮生半日闲。

    一想到这个,衡意就垂头丧气。

    张延丞拽她胳膊,“知道你最近都不开心,走,带你玩去。”

    衡意:“去哪里?”

    张延丞挑眉:“和以前一样,奶奶,午饭我和意意就不在家里吃了!”

    “好好好,那奶奶做晚饭等你们啊......”

    “不用等我们奶奶,晚饭也在外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