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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中烛火通明,却显得殿宇寂静空荡。祁谨坐在案前,看着祁敛呈上来的奏章,眉头紧锁。

    这个儿子如此轻易地认输退后,他该松一口气吗?

    祁谨顿了许久,终是往奏章上下了朱批,同意祁敛的请退。

    他刚刚放下笔,便见江运兴来报。

    “皇上,孟昭仪来了。”

    祁谨闻言,眼神似有些动容,而眉头却是紧了紧。

    她,自己还要留着吗?

    “让她进来。”祁谨开口道。

    江运兴传令下去,便见孟清歌一身茜色舞衣,抱着琴缓步走了进来。

    “朕国事繁忙,许久没去看你了。”祁谨看着孟清歌的脸,目光稍稍柔和。

    “所以今日,妾身自行来看皇上了。”

    祁谨见她只穿了舞衣,便问道“这冬日夜寒,你怎么穿得这样单薄?”

    孟清歌行完礼,起身回道“知晓皇上劳累,妾身想让皇上放松一下。但是今日过来,妾身拿不准是该给皇上奏琴还是献舞,便都带来了。”

    祁谨看着乖顺的孟清歌,点了点头,犹疑了一下道“还是弹琴吧,朕许久没有听你的琴声了。”

    孟清歌闻言垂眸,嘴角的笑容微不可见地一滞,再抬眼,却是更加明艳的笑。

    “那便听皇上的。”

    孟清歌坐下摆琴,指尖拨弦,琴声轻起。正是初见时,她在周郡行宫给祁谨献上的那一曲。

    祁谨听者琴声,眉头松开。他看着眼前的佳人,眼底有一丝不忍。其实,将她留着也好。

    此情此景,犹如初见。但是孟清歌掩在烛火阴影下的半张脸,却让祁谨看不清。一曲作罢,正当祁谨想要开口留孟清歌侍寝,却见孟清歌抬头,问了他一句。

    “皇上,对于长清宫,你可曾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