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屿苦笑,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听他的话,却是在这样的时候。

    三益等人走之后还一会儿,心里担忧撩开了帘子,就看见小主子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浑身颤抖,那身影无端委屈,让三益也跟着心疼起来。

    团着的人从膝盖中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有狼的狠绝与暴戾,一个白瓷杯子顺着力道就砸向他,在车辕上碰出清脆的响声,“滚。”

    三益一惊,看着地上的瓷片,什么心疼都抛掉了,面无表情地想,好吧,这不是什么小可怜,还是他们那外表温和暗含骄戾的小主子。

    他感叹,谁说天子是皇家的变异种,明明俩兄弟骨子里都是一样的嘛。

    楚燕绥脚步有些沉重地回了府,就看见弟弟伸长了脖子在等他,一看见他回来,屁颠屁颠跑上来:“哥,哥,哥,怎么样?”

    他看见弟弟的笑脸,心情舒缓,眼里有了些笑意:“就这么不喜欢安王啊?”

    锦云脸皱成一团,“也不是不喜欢,就是我觉得安王不是那么喜欢我,就是不是像表面上那么喜欢,所以每次我都觉得脖颈冒冷汗。

    还有,哥你不是嘱咐安王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是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叫我离他远点吗?我也怕给府里惹麻烦。”

    楚燕绥带着弟弟回了清衡院,“你不用担心,安王恐怕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迟疑了片刻,他又说,“以后就算他再来找你,你就当普通朋友相处就好了,他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会毫无底线,最多膈应你一下。”

    锦云好奇:“听哥的意思,安王这个人还是蛮好的嘛,哥哥怎么这么信任他?”

    楚燕绥想到上辈子安王的一些事,点头,“也不是信任,只是他是皇子,又天生聪慧,心有傲骨,不屑罢了。”

    他看着弟弟,问:“阿娘想必和你说过,要你去江南外祖家休养,你意下如何?”

    锦云不乐意,“哥哥,我就在京城。江南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想离开你和阿娘。”

    楚燕绥想起安王说的一些话,不悦道:“你是舍不得我们?还是舍不得宫里那位?”

    锦云脸红了,“哥,你怎么问出这样的话?当然是你们了,关陛下什么事儿?”

    楚燕绥冷哼一声,“不关他事儿,你害什么羞?”

    “你跟哥说实话,是不是宫里的那位对你手脚不干净了?还是对你出手了?”他想着弟弟被当做下人一般轻贱玩弄,内心怒火不可控制,声音也随之大了起来。

    锦云愣愣地望向哥哥,“什么出手?”

    又疑惑道:“陛下对我干什么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