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旧怔了怔,双手攥着薄薄被单,抿着唇摇头,有点儿倥偬。

    福千愿看他不需要,动身拿出跌打药膏,她靠近他,用指腹轻轻给抹上他的脸,常年吃不好穿不暖,他脸色极差,皮肤也很糙,脸上被晒成了古铜色。

    反之他的锁骨下,是毫无血色的病态白,显得常年留下的伤痕狰狞,触目惊心。

    小仙童打个哈欠,咦了声:你把他领回家了?

    福千愿:是呀,他是我弟弟,我要对他好。

    小仙童咳了声,不太赞同:别怪我嘴多,你把人家当亲弟弟....以后他会咬你不放哦。

    福千愿觉得不是好话,她才不信小孩会这么做,不愿多听他的话,小仙童见她不听,继续睡他的觉去。

    谦旧脸上被抹的部位泛起凉意,她的气息很近,有股淡淡的花香,抹药的动作轻如羽毛,生怕他疼似的,他低头。

    “抬起来,阿姐好给你上药。”福千愿勾起他下巴,也会看向他的双眼,那么好看的眼睛如今空洞无神。

    “阿姐....”谦旧喊着有点儿不敢妄想,宛如小兽轻轻试探的呼喊。

    “在呢。”福千愿柔柔的回答。

    “阿姐?”他小声试探,声音微颤。

    “嗯。”

    她的温柔和不嫌弃给足谦旧答案,也就是这样的答案,让谦旧慌了神,抖动几下睫毛,感受到她的手往胸口上抹,身体瞬间僵住。

    “阿姐....”他卡壳词句,说话有点儿结巴:“我好脏。”

    福千愿看他光溜上身,爹爹给他洗过身了,没有他说的脏,有点儿不解:“爹爹给你洗过了,不脏。”

    “.......”谦旧沉默片刻,语气没半点情绪,只是涩涩的:“阿姐,我看不见,可我能感受到我的伤口很恐怖,皮肉裂开....”

    福千愿心口一疼,他没有难过也没有世界对他不公而悲愤,说话平静得让人心疼,她叹息。

    “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

    谦旧脸色略显恐慌,软声儿战兢的回答:“别生气.....”还有,之前对你那么凶,也别生气。

    福千愿瞧他战战栗栗的跟个小鹦鹉似的,就如当初被她呵斥的时候,眼神湿漉漉的快要哭了,她漾出笑容,给他抹好药膏后,动身要走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