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睡觉时,陈孑然又收到了另一条短信,是梁子莹发来的,也只有非常短的几个字:“姐,生日快乐。”

    陈孑然想起来,圣诞节也是梁子莹的生日。

    陈孑然原打算回一条“你也生日快乐”,打了几个字,又一一删掉,想想还是算了。

    过生日对陈孑然是种奢侈,对梁子莹当然只是司空见惯的小事。梁子莹从小人缘就好,哪年生日不是一群人围坐着给她祝福,今年想必也如此,她的那些临渊大学的高知同事和学生们自然会为她祝寿,用不着浪费陈孑然的短信费,毕竟一毛钱也是钱。

    陈孑然和陈安安分吃了奶油蛋糕,谈论过年的规划。

    今年的除夕在二月份,好巧不巧正是二月十四号,情人节当天,也是陈安安生日当天,情人节就算了,对她母女二人都没所谓,可辞旧迎新的除夕再加陈安安生日,势必要借着这个好日子痛痛快快乐一乐。

    “妈,咱们今年总算可以痛痛快快过一个好年了。”陈安安的嘴角沾着奶油,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前几年过年都在地下室里,免不了潮湿憋屈,去年在顾茕家,她母女俩只能挤在房间里简单吃顿年夜饭,更憋屈。

    今年可好,搬了宽敞明亮的大房子,陈孑然也换了一份轻松得多的工作,又考上了大学,陈安安也即将十二岁,明年九月份就能升初中了,一切都充满希望,值得庆贺。

    陈孑然打心底起了笑意,“是该好好庆贺。”

    她们还没商量好要怎么庆贺,梁子莹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陈孑然看着号码,就是之前发短信的那人,犹豫着要不要接,陈安安顺口问了句谁啊,陈孑然笑笑,说没事,放下不锈钢小勺,说自己吃饱了,让陈安安把吃不完的蛋糕放进冰箱去,自己则起身走到阳台上,掩了门,才接气梁子莹的电话。

    “你好,请问有事么?”陈孑然的态度不冷不热,就是普普通通的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这让梁子莹很受伤。

    “姐,今天也是我的生日,你都不对我说一声生日快乐么?”

    陈孑然一时语塞,讪讪道:“多的是给你祝寿的人,不缺我这一个。”

    “可是别人我都不稀罕,我就稀罕你的祝福。”

    话说到这份上,陈孑然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只好干巴巴地对着电话说了一声生日快乐。

    “可惜不是当面说的,姐,什么时候你能和我在一块儿,当着我的面对我说声生日快乐就好了。”

    陈孑然头疼,拿不准梁子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如果当年因为她二人还是名义上的亲姐妹,梁子莹为了维持在外人面前的体面和名声,和陈孑然演姐妹情深的戏,那也能理解,可如今她俩早就散了,梁子莹被证实和陈孑然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也没有,甚至她都不姓陈改姓梁了,临渊也不是西朝,只要二人不漏口风,没人会知道她们曾经是姐妹,权当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好么?梁子莹这三番五次的深情重义做给谁看?

    反正陈孑然一点也不觉得感动,有的只是满满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