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河已经翻开了舆图,沈昼不情不愿的将战况讲给他听,蛮人进攻的节奏很快,似乎早已摸透了他们的布防,否则他们也不会战的这样艰难。

    若不是最后他利用地理优势挡住了蛮人的追兵,他们这一次行动十有八九会被围在最中央。

    舆图被楚西河用炭笔简单标注了一番,手指停在蛮人回营的必经之路上,眼底眸色渐深,沈昼顾不上正在包扎的伤口,探头望了过来:“等等!楚西河,你想做什么,你疯了吗?”

    “我很冷静。”楚西河说道,“你去外面看看,这一仗到底带来了些什么?北海关很大,不止一个驻点,但士气却会传染。”

    沈昼被噎了一下,辩解道:“早晚会有机会翻盘的,你现在去是鲁莽!是去送死!”

    楚西河已经开始动手扒他的衣服,神色依旧一片淡然,直到完全换上他的装扮,戴上一张黑铁面具,他才说道:“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机。”

    他跟蛮人交手多次,对他们骨子里的狂妄嚣张深有感触,恐怕现在对面的蛮人军队已经高兴的开始布宴,根本不会对战败的敌手过多防备。

    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沈昼眼睁睁的看着楚西河换上他的装扮,拿上他的佩剑和令牌,甚至连身边的护卫都带走好几个,一时竟愣的说不出话来。

    楚西河的一举一动丝毫不像初入军营的毛头小子,反而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比他还要熟悉规矩。

    他的武功、他的谋略、他的冷静决断……沈昼忍不住开始怀疑楚西河是不是也重生了?

    如果不是重生,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这般惊才艳艳?沈昼不愿相信他比楚西河竟然差这么多。

    但事实上,楚西河就算重生的年岁前后加起来,也还不到三十。

    天色渐晚。

    叶娇娘醒来的时候,沈昼就守在她的床边。

    他的左臂被裹了起来,哪怕他竭力想要掩饰,却依旧显得极为笨重,再加上浓郁的血腥味儿和药味儿掺杂在一起,叶娇娘很轻易就发现他受伤了。

    “你可算醒了,”沈昼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努力浮现出一抹笑意,“我让人煮了粥,你快去喝点儿,军营里伙食不太好,你可别嫌弃。”

    “你怎么受伤了?”叶娇娘见他能走能说,似没什么大碍,没忍住出言调侃道,“沈大统领,你的十万禁军呢?”

    沈昼冷哼一声,不屑道:“也就是那孙子阴我,他要是敢正面刚,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叶娇娘从榻上爬起来,目光扫过四周,紧接着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白了:“沈昼,楚西河呢?”

    如果楚西河还在军营中,他不可能放任沈昼跑到营帐里来,而她醒来看不到楚西河也只有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