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祈眼底携满了温润细碎的眸光,看向她,“姑娘惯用左手?”

    赵明枝眨眨眼,她刚刚一时忘了掩饰,不过,在谢祈面前也没什么好掩饰的,他不过是在侯府客居,与陆沉关系也一般。

    就算陆沉知道她是左手作画又如何?

    这世上左撇子的人何其之多,他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

    “因为奴婢右手曾受过伤,所以……”她扬起一抹苦笑,不再说下去。

    谢祈愧责道,“是在下冒犯了。”

    赵明枝唇角微扬,“公子不必自责。”

    谢祈于是不再多问,将注意力放在她的画上,谈不上高雅,也说不上大家之风,但比起一般的女子,又精妙许多。

    看得出来,她在故意藏拙。

    只可惜,她眉目之间光芒四射,是个自信洒脱的姑娘,有些东西,与生俱来,想要藏起来太难了。

    “公子,奴婢在府内寸步艰难,可否央求公子替我将画拿出府去典卖些铜板?”

    谢祈垂眸欣赏了一下她下笔的线条和习惯,嘴角几不可见的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没有一番功夫是做不到的,这丫头是个聪慧的人。

    “奴婢知道,奴婢的画不值几个钱,只是……”

    他欣然应允,“好,我答应你。”

    赵明枝微愣,“公子没有说笑?”

    谢祈将她的画拿起来,爽朗笑道,“我知道都中有一家书画铺子,名叫鹤鸣轩,物美价廉,老板性格极好,定能给你这幅画一份好价钱。”

    鹤鸣轩?!

    正是国公府赵家的产业!

    赵明枝眼眸微弯,看似淡定的表情下,其实小手已经冒了层层冷汗,她本在心里找好了万种说辞要将画卖到赵家的画铺,听到这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多谢公子垂怜,若这画真能卖钱,奴婢定然会报答公子,日后,奴婢的画所卖银钱,皆与公子分一半。”

    谢祈面色温柔,将她扶起来,“你我都是这府里的可怜人,自当相互扶持,何必客气。”

    赵明枝感激的弯起嘴角,将小奶猫儿捉起来重新拢入袖中,“公子,天色已晚,奴婢要先回去了,不然主子醒了不见人,定会罚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