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秾到底惯会算计,立时从震惊中脱离出来,开始计较得失起来。他仔细想来,这丫头本就不受他所控,现在又是要做那样危险的举动,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弊大于利的。而现在他已经和国公府结了亲,纵使国公府不肯相帮,其他官员多少也得给点薄面,他再周旋一番,今年升个四品应当是稳了的……

    沈应秾想到这,哼了一声,甩下两个字:“依你。”

    “很好。”沈若笙点头,再次看向书婵,“拿纸笔来。”

    书婵只觉得越发看不透沈若笙了,神情复杂地挪步取了纸笔。

    文书很快写好,不过是沈应秾执笔,以沈若笙不孝不悌为由,将她逐出了家门的。

    沈若笙对于这方式内容并不在意,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便好。她收了文书,仔细揣好,再看沈应秾便当真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沈若笙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能不能如愿,光靠这一纸文书控诉我是无用的,先管好自己儿子吧。”

    沈应秾蹙眉,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元畅,然而看见对方木讷闷声的样子,便更加疑惑了。他想着想着,想到沈元溪,忽然脑海里炸起一声惊雷,然而没等他问出口,沈若笙已经先行往外走了。

    “走好,不送。还有,把你们家的忠心奴才给带着。”

    沈若笙指了指书婵,没再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身后三人脸上复杂的神情,这就和春云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沈若笙泡了海参,春云则是在她授意下理着葱。

    两样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东西,烧出来的菜看上去也是平平,参须蜷着,葱丝散乱着,黏糊糊地躺在酱汁里。

    东西端上桌后,谢廷安的筷子犹豫了一下才动了起来,不过他很快被其中鲜醇的口感吸引了,又夹了一筷。沈若笙比他更直接些,端了盘子用勺子拨着,连汁带料的把菜分进两人的碗里。

    沈若笙道:“别看这个卖相一般,吃起来很下饭的。你也该多吃些,能补不足,强健体。”

    海参本就有主补不足,强健骨骼之效,干海参比之刚出海的鲜物,营养更易为自身所用,加上葱烧去腥,料酒解腻,蔗糖提鲜,吃来爽滑而筋道,嚼动时甚至能感觉到参肉在口中回弹。

    “是很好。”谢廷安道,“仿佛是岳父送来的么?”

    沈若笙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回答说:“没错,是沈应秾叫人拎来的,说是给你补身的。”

    “有劳岳父挂记了。”谢廷安道。

    沈若笙猛然抬起头:“以后不要喊他岳父。”

    谢廷安不甚赞同:“怕是于礼不合。”

    沈若笙道:“他要是真记挂你,你喊他两句我也不想说什么,可他根本就没那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