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冷凝。

    裴韫桎梏住了身边人的楚腰,着了个婢女把屈寻枝送回去。他散漫地倚撑在白玉案上,懒洋洋说了句,“继续。”

    面面相觑的一众人复又热闹起来,引觞满酌、衔觞赋诗。

    侯佳音暗暗扯了裴韫的衣角,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找枝枝?”

    “找她作甚?”裴韫轻嗤一声,从袖里扯出一方丝帕置于她的手心,“把你带坏了。”

    蜀锦冰凉柔腻的触感好似将人心中的燥气也抽走了。可侯佳音心中对他有气,只悄悄把帕子捏紧了,开始数落他的错处,“你前几日赠我的可是珠宝玉石的,怎时日一长,赠的物件儿愈不值钱了。”

    裴韫看她的目光像是在瞧着一个傻子,“蜀锦价比黄金。”

    “不过知道你生来喜爱这些亮闪闪的小玩意儿,特地吩咐了师傅在上头坠了排宝石。”

    裴韫翻转了小帕子,上头果真吊了一排颜色各异的满目琳琅。

    于是她的远山眉便微微凝蹙了。本来是想同裴韫找些不快的,孰知他迎合得滴水不漏。

    先前在林苑里窃听到的话再次浮现于脑海。好似是因他开销奢靡遭受监察官员弹劾,又因力排众议力荐自己父亲去治水受心腹之臣猜疑。

    她的身子比泡在一弯温泉里还要暖烘熨帖。一汩汩热流自她心上炸涌奔走,急冲冲地洋溢到四肢百骸。她蜷了蜷指尖,像是被麻痹般一颤。

    侯佳音抬腕抚上腾腾冒着热气的面颊,又羞于见人地把脑袋撇到一边。

    这个笨蛋!

    若是想讨她欢心,何必日日赠上那样昂贵的玻璃珠子!他要是油嘴滑舌些,效果还能比那些个东西差了去?

    裴韫似见到了她的异样,一瞥她一截粉颈上的津津汗液,低声询问道,“可是热着了?”

    他主动抽出侯佳音手中的绢帕去擦拭她身上的薄汗。丝帕本身所携带着的冷带来不少安宁,然而他粗糙燥热的手偶尔轻蹭过纹理细腻的肌肤,冷热交织的奇异感官下,所经之地皆激起一阵小疙瘩。

    她的异样终惹起他的一丝异样。

    裴韫的视线流连过她明艳迷离的眼,微微开阖嫩嘟嘟的唇,看着她淌着细汗微微喘.息的单纯模样。

    他一呆,手中地绢帕便落了地。

    “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