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贱人!”她双手叉腰,发髻披散着,一副疯态,“你还敢打我?”

    亭台已是乱糟糟的一片。有的宫女急匆匆地跑到外头去宣太医,有的收拾着凌乱狼藉的桌案。姜予已跑过来抱住疼得蜷缩在地的女儿,流泪不止。

    侯策全身颤栗,直立起身看着安悦之的父亲安沉烈。他平日素不与人结恶,今日却动怒道,“安大人,您的女儿这般恶毒,不应当给我一个解释?!”

    安沉烈耸耸肩,“明是你的女儿出手打人,悦之出手保护自己反而是她的错处了?”

    “若不是你女儿说了些什么,莺莺怎可能出手?”

    “悦之,你可说了些什么。”

    “回父亲,女儿未有。”安悦之看了一眼与自己出口嘲讽的玩伴,“你们方才都是在的,我可有说过什么混账话?”

    场面登时一愣,倏尔那群人纷乱炸开,所述之语皆是开脱之词。

    安悦之得意一笑,“果然是鄙陋之人教出来的女儿,宴席上也敢大打出手。”

    语罢环胸在人群里扫视一眼。猛地,她身躯一凝——对上了一张满是煞气的玉面,那人还用凌冽狠辣的目光仇视着自己。

    “都散了。”

    无人惹得起当朝右相。于是看热闹的人群呼啦啦一下呈鸟兽状散开,只留下几余人。

    他的莺莺,现在像是只受了欺辱般的小兽将脑袋扎进她母亲的怀里。罗裙已被扯破了,漂亮的小衣裳踩着几个刺眼的脚印。他听到了她低声的啜泣,眉目愈发阴沉,“请御医了未有?”

    “回大人,已去请了。”

    “告诉他,一刻钟赶不到这里,让他自己看着办。”

    那奴才忙不迭跑出去,“奴才这就去催催。”

    裴韫垂目,从袖中取出帕子轻轻擦拭她衣上的脏污,“安大人,你女儿打了我未婚妻这件事,该怎么算?”

    “这、这明是侯氏女亲自动的手!”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裴韫起身,点了点其中几个女子,吩咐道,“把这几个人都给我押出来,我亲自审问。”

    在场的都是些贵族官员子女,若真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女裴韫带走了,还有何颜面在官场上混下去?

    他们哀嚎着恳求着痛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