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在谢云舒手中的画上汇聚,一时间惊叹四起。

    但见画上有老者端坐在一棵奇怪的果树下,面容慈祥温和,手里拿着一颗头顶树上的果子递给过往的行人,远处深山寥寥,如在云端。整张画人物是特地用工笔画描绘了轮廓,再点染充实,因此不同于这个朝代的写意画法,看上去很是逼真,惟妙惟肖,而远处的风景和行人则是用写意手法,寥寥数笔勾勒,将果树下的老人凸显出来,而那老人,细看来竟有几分老夫人的模样。

    “哟哟,这画的可真好,尤其是这寿星,看上去似乎有几分娘的样子呢。”刘氏开口惊叹道。

    “闻祖母家乡锦阳有民间传说,若是当地谁家有老者生辰,便会有寿星公降临其身,施以祝福,而书中也有‘锦阳山路有翁,择人赠果,细问之,乃寿人,恍然为寿星公???’的故事,因此孙女便以此为据,加上一些传说描述,有感而作画,献给祖母以为寿礼。”

    “嗯嗯,是个有孝心的呢???”旁有人点头议论道。

    此情此景,老夫人也挑不得什么毛病,让身边的婆子接过画放去内室,一脸慈爱道“真是难为三丫头你了,为了这幅画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吧!”

    “能为祖母贺寿,费再多心思也无妨。”谢云舒摇头,乖巧地说道。

    她也没说谎,反正整天在院子里也无聊,闲来找些事情做,确实无妨。

    “嗯。”老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谢云舒知道这礼算是送完了,便退至一边,接下来的谢云柔和二房庶女谢云芳的礼都规规矩矩,既不出彩,也不丢人。

    躲到一旁看热闹的谢云舒看了看一脸不忿的陈氏和一脸平常的谢云裳,前者大概在为自己的画差点盖过了大姐的观世音而不高兴吧,说来要不是祖母的反应平淡了些,倒真能压人一头呢。

    至于后者,谢云裳的情绪一向内敛,看似平常其实已经失常了,不过她也不得不佩服对方的好涵养,刚才回廊间自己那么‘挑衅’,都能按住引而不发,若真对付起来确实有些麻烦。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嘛?

    往年都是姐妹几人将礼物交给唱礼的小厮,在陈氏的授意下,只会挑选上的了台面的礼物来唱,多半都是两房嫡女和嫡子庶子的礼物。今年改了规矩,让每人拿着自己的准备的寿礼亲自献上去,无论寿礼贵贱,送的好的自然满堂喝彩、赞赏加身,而送的不好的只能丢脸丢到爪哇国去捡都捡不回来那种。

    基于往年自己送的那些小东西的历史,这规矩不是为自己‘亲订’的都说不过去,她猜,估计还是为了和沈家的事要找场子呢,原氏真是把自己坑惨了。

    当然,这个目的只是顺带、临时起意的而已,她扭头往另一边角落里看过去,原氏那位闺中密友沈夫人,好像也是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呢!

    “娘,你怎么了?”大厅一角,沈吴氏脸色不虞,女儿沈倩有些不解,不明白刚才还兴致高昂的母亲为何此时皱眉叹气。

    “哎,娘只是在想,为你二哥订这门亲事究竟是对是错。”沈吴氏叹息一声说道。

    “啊?”沈倩不解,得知内情的她不由得望向一边的谢云舒,两者视线交错,后者回了她一个明艳的笑脸,“娘是说???”

    她没有说出谢云舒来,毕竟两家之事还在商议,附近人多口杂,实在不易多说。

    “娘一向不喜欢浅薄张扬的庶女,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吴氏也往谢云舒方向看过去,只见对方侧着脸跟身边的人说些什么,笑得一脸飞扬,容貌出众的让她心头一颤,愈发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