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躲避秦一远,她藏的位置比较深,远处的灯光根本照不过来,四周都是黑黢黢的,风吹得树影婆娑,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仿佛下一秒就会朝她扑过来。

    她连哭都不敢大声,生怕招来秦一远或者其他什么东西。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沈心蓦地止住抽噎,又往后缩了缩,直到背部抵着粗糙的树干再也没法后退。

    她紧张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将眼泪在裙摆上蹭干净,心想如果是秦一远那个败类,她就是拼死,也要用十厘米的高跟鞋把他踢得今后不能人道!

    “沈心!沈心你在吗?”

    是秦一鹤的声音!

    沈心几乎要喜极而泣,一时间都忘了出声去回应。

    于是当秦一鹤拨开面前的树枝,看到的就是满身狼狈的沈心双手环膝缩在树下,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仰头看着他的模样。

    “你怎么才来啊?呜哇哇——”话说一半,沈心终于还是没憋住,委屈地大哭起来。

    秦一鹤见状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走过去,半蹲在沈心旁边,道:“别哭了。”

    沈心用手背抹了把脸上擦不完的眼泪,瞪他,“我就要哭!你管,管天管地,还,还管我哭不哭吗?”

    “……”秦一鹤哑然,无奈道:“那你哭吧。”

    这话就像一个开关,话音刚落,沈心的眼泪便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继续往下掉,连精致的防水妆都没能扛住,哭花一片。

    “秦一鹤,你,你没有心。亏我一直对、对你那么好,还想帮,帮你走出阴霾,你你现在就这么句、句话对我?”

    秦一鹤听糊涂了:“……什么阴霾?”

    沈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脑子都缺氧了,哪里还能跟他正常对话?

    “你,你干嘛突、突然要去休息啊?呜呜……我,我都说,说了,先回家了,你非、非要去休息,休息室,还有电话,你早,早一点接通,我就能说,说清在哪儿了,这、这里好吓人,我我还摔了一跤,好,好痛,呜呜呜……”

    她语无伦次的指责,压根不管这事儿其实也不是对方的责任,放肆地发泄着自己心中积累的恐慌和委屈。

    在电话挂断的时候,秦一鹤是怀疑的,他猜测沈心会不会是跟秦一远合伙演了一场戏,设了圈套等着他去钻。

    直到他的人汇报秦一远在助理的护送下,形容狼狈地提前匆匆离场,他才隐隐意识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

    看着眼前哭得昏天暗地、半点包袱都没有了的女人,秦一鹤不由回想他醒来后的这段日子,面前这个人的行为处事,都跟他印象中的沈心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