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含笑问:“那为何要嫁给我?是庶女吗?”

    牛老太拍了孙子一下,“你管她是不是小老婆生的,咱是娶媳妇,只要人品好,长的不孬,再说这姑娘识字,多好!”

    “奶,这事儿娘怎么说?”长安想说,我还小呐!可村里男孩都是十五岁开始相亲,十六岁娶媳妇,十七岁就当爹了。

    牛老太叹了口气,老四媳妇说长安还小,哪里小了?十五岁啦!可是,长安好像没开窍,今年刚开始变声,她也嘀咕孙儿是不是还没长成?

    “你娘成天当你是小孩。这孩子就是长到胡子白了,在娘跟前也是个孩子,长安,你听奶的话,孬好定一个,中不?”牛老太面带祈求道。

    长安实在不想多说话,他在变声期,最让他感觉不舒服的是,长喜也在变声。

    长喜今年才十三岁,你着什么急的变声啊!感觉像是我发育迟缓一样。

    “奶,一辈子的大事,最是不能凑合。再说,我想等着恢复科举,至少考个功名回来,不愿为旁的事分心。”长安认真道。

    “吃了鞋帮子,你心里有底就中。奶明白了,你呀!跟你爹一样,是苞米不长粒,心真大啊!”牛老太背着手往前走。

    “京城有铺子,有朝廷的牌子做贡品,咱家现在也不差啥,娶个小老婆生的是不中。”牛老太自顾自念叨着。

    衙役敲着锣进了镇子,牛老太停下脚,“崔班头来干啥?”

    长安扶着奶奶紧走了几步,听见崔班头喊:“挂的红布都收起来,国丧期间禁止穿红挂绿!”

    “艾玛!老皇帝可算死了?”牛老太一拍大腿,甩开长安就跑。

    “奶,等等我啊!”

    崔班头正跟里正白话,“咱这里算好的,圣上驾崩百日内,百姓要跟着跪地哭丧,吃素。听说京城那边,丧钟一天响三遍,不管你干啥,都得跪下磕头痛哭。”

    “你这话儿……皇上驾崩已经百日了?”族长心说,报丧的人不中用啊!

    牛老太凑近了,站在后面听信儿。

    崔班头道:“告示上不是写着嘛!正月二十三山陵崩!传位给皇长孙代亲王。你再看旁边的告示。”

    族长歪头看看,喊围着的人,“你们谁给念念,上头写了啥啊!”

    崔班头拦住道:“我告诉你呗!新皇继位,恢复科举了,明年二月春闱,咱这边收到信晚,再有半个月就开始县试了,过一个月府试,再过一个月院试。”

    族长点头表示知道了,挥着手像赶苍蝇一样,让围观的散开,“都回去换衣裳,先皇正月里驾崩,还没仨月呐!咱要为先皇尽孝,都回去腰里缠根白布条,家里没白布的,找满堂媳妇要一块笼屉布,让她给你们绞成小块,衣襟上缝上一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