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的。”元窈嘟囔了一句,又看向晁阙,“朝代更迭也是常有的事儿,如今新朝将立,说不定,百姓比从前过的更好,岂不是好事一桩。”

    晁阙嗤笑:“这就是你抛下子民,来到晋国的理由?”

    元窈极是不耐,索性在这人面前也不需维持什么端庄模样,满脸嫌弃:“跟你有什么关系?若不是我来了晋国,你今日焉能安生站在这?”

    晁阙哑口无言。

    瞧着元窈踉跄的往自己寝居中走去,背影略微有些寂寥,裙裾孤单飞扬,他恍然才发觉,元窈身边竟然连个贴身的丫头都无。

    心头不住冷笑,甚至觉得畅快,她竟然也有今日,从前那个骄傲不可一世、身侧婢女环绕的女人,也能有今日。

    恨不能仰天笑起来,常春阁再次见面的那一刻,他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翻遍了整个大庸皇城都没找到的女人,就在他准备放弃只想保命的时候,突然就出现在他眼前,还是那样的一个地方。

    实在是无心插柳,他那一日,差点就忍不住出手了。

    晁阙心中激荡,双拳紧握,眼中各种思绪翻涌成海,眼尾被激的发红,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掩下所有心思,走出了玉兰阁。

    则端依旧还在外头守着,他被安排进了前院的后罩房,睡大通铺,见晁阙走了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两人又走了几步,停在一丛杜鹃旁,他四处张望了一会,便谨慎开口:“公子,我一直不明白,咱们到晋国,到底是做什么?”

    如今晁阙的太子之位已越发稳固,这大越,是他一手打下的江山。

    虽说不得皇上欢心,可只要好好守在大越,任他是什么风浪也打不翻他的太子之位,何必千里迢迢来到晋国,捉拿什么莫须有的前朝太后。

    晁阙见他说的小心,却并未掩饰,知道这地方安全,便与他解释。

    “如今的大越,不是从前的越国了,从前那么些弹丸之地,能争夺的东西少之又少,可如今得了大庸,有些人的心思,就又变了。”

    则端有些恍然:“您是说此次来晋国,您便是想借此机会避开如今的混乱局面?可您若是不在,那咱们辛辛苦苦打下的大越不就落在他们手中了么?”

    “就凭他们?”晁阙垂下眼,勾唇嗤笑,极是不屑,“我若是留在大越,那些人如何敢动手?”

    则端摸头,有些迷惑,此地又不适合再多说,只能点点头:“那前朝太后就非抓不可么,这功劳总比不上打江山吧?况且就凭那么一条虚无缥缈的消息,咱们上哪找太后啊?”

    晁阙闻言转头看向玉兰阁,夜色下的玉兰阁被隐在茂林修竹中,只露出一角飞檐斗拱,影影绰绰。

    “是的,非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