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端大惊失色,不明白晁阙这话是何意。

    “我本以为她不会轻易束手就擒,哪知她胆子竟这般大,丝毫不怕暴露身份,居然还想拖我下水,果然,果然……这么多年,她真是丝毫不曾变过。”

    他提醒在先,这女人却只想坑他,或许此时正在牢里演戏吧,难怪压根不抵抗,恐怕她身边的人也已经算计好了。

    作为她的情郎,若是元窈罪名坐实,那他大概也逃不了,元窈至少在晋国经营了一段时日,可他却是单枪匹马,所谓的证据,才是真正的虚张声势。

    而他,也会比元窈更先被查出来,晁阙想到这,膝上的双手就捏的死紧,指尖发白。

    则端右手握拳,击向左掌,“此时宫门落锁,恐怕明日那长公主就会进宫,到时候晋国君主就知道了,这要是追查起来……”

    晁阙坐在床边,拧眉沉思良久。

    “暂且放心,晋国长公主和君主虽是亲姐弟,可自古帝王无情,长公主还权之后,便事事以她弟弟为先,她不会提前审问那女人的。”

    而晋国君主多疑多思,因着朝政先后被旁人把持,如今收回了,也改不了那谨慎性子,倒是从中看出,长公主压根不知道这事,不然晁阙早就被抓了。

    或许此事有转圜。

    此时大牢内,元窈似是走在坦途一般,昂首阔步,面上却唯唯诺诺忧思深重,娇媚的脸庞依旧柔美,瘦削的肩头下,是丰腴的尺寸,行走间如云出岫风摆柳。

    左龄看着这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空有美貌,脑子都长到胸上了么?

    “押下去,等候审问。”她想了想,还是按捺住了,如今皇帝已经长大,她再行那些出格的权利,会引来不少猜忌。

    元窈看了一眼被拖着走的踏雪,一身白衣如脏布,唇色发紫,满头冷汗的靠在墙上,元窈冷笑一声,转过头不再理会,老老实实抱膝坐在在墙角,抽噎起来。

    说道这哭,元窈都鼓捣出许多种哭法,那种抽抽嗒嗒、吊着小嗓子的哭声,最能让人起同情心。

    左龄不耐烦的敲起了栅栏,“还没死就哭丧?”

    元窈撑起一张芙蓉粉面,梨花带雨的抽噎道:“妇人,妇人只是害怕……”

    左龄懒得再与她扯,转身便走,临走吩咐狱卒将人看牢了。

    踏雪隐隐约约听到哭声,努力睁眼看向元窈,往日骄傲贵气的女子今日竟落魄至此,她本可快活一生,是他挡不住秋浓……

    夜间牢里送了饭食过来,一碟绿叶菜,一碟馒头,边上是竹筒装的水。

    元窈自是不肯吃的,她瞥了眼踏雪,将竹筒丢了过去:“喝一些吧,免得死我边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