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都随声附和着,他们早就受不了被行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自己的评断是不正确的,只有行会才是正确的评审这句话了,敢情只有行会懂胭脂,她们天天往脸上涂抹胭脂却啥也不懂了?

    田悠悠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李会长忍不住流了一身冷汗,他虽然一直都认为客人嘛,忽悠忽悠就可以了,他们懂什么,自已才是胭脂行家,但是他可不真的敢这样说,田悠悠把不把客人放在眼里这个高帽盖在自己头上,这让他以后怎么做生意。李会长想解释,可是眼下众人皆已经被田悠悠带着激动了起来,任凭他怎么解释都听不进去半个字。

    李会长只得说:“田掌柜何须此言,我知道田掌柜输了比赛心里不开心,但是比赛是行会举行,得不到前三名就无法获得行会的认可这是行会近百年来定下的规矩,得不到行会的认可就不能在古来县开胭脂铺子这也是规矩。”

    “李会长口口声声说是行会的规矩,可是行会的行为早已坏了自身的规矩。”

    “田掌柜你胡说什么。”

    “我早已查过记录,胭脂行会最初是八十年前,古来县几大家胭脂铺子自发组织的,不为别的,只为更好的制作胭脂,行会的作用也不是决定谁能在古来县生存,在当时行会下各胭脂铺互帮互助。可是演变到现在,行会竟然成了一方地头霸主,最早加入行会的胭脂铺子,抱成了团,自诩地头蛇,不去想着做出更好的胭脂,而是紧紧的守着自己的铺子与客源,凡是威胁到自家铺子的,都用尽一切手段去排挤,几十年来占尽古来县各种好的先天条件,却越发的霸道,容不得更加好的胭脂铺出现。如此行会的存在,只会败坏整个古来县的胭脂行业。这般霸道自私的行会就应该被取缔。否则以后古来县将不再会有好胭脂。”

    田悠悠越说越激动,台下的人也一呼百应,高喊:“取缔行会,行会本来就是不合理的存在。”

    台下这么多人都发了声,声音之大让李会长彻底慌了神,只能生生的回应:“你的这些话都没有证据,我们行会一直遵守创建之初所定的规矩,一直带领古来县各胭脂铺的发展,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行会的每个胭脂铺的掌柜的都可以证明,这可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诬陷的。”

    “呵。行会给行会作证,这不就是自己给自己作证吗,有意思么李会长,还是让我来给你带上几个证人吧。”说着田悠悠就朝着西南角的一行人点了点头。那一行人陆陆续续的上了台。“这些人曾经也在古来县开过胭脂铺,手艺都不错,所以收益也很好,结果就影响到了行会中掌柜的利益了,就惨遭各种排挤打压,最终胭脂铺子就开不下去了,这些人就是行会霸道专行的证据,他们为了一己私欲毁了那么多胭脂铺,这样的行会还能存在吗。”上台的一行人也都一一讲述自己遭受的排挤的经历,有的全家都靠一个胭脂铺子来养活,没了铺子就是没了生计,若是胭脂做的不好没人买被淘汰也罢,可恨的是就因为胭脂做的不错而遭受行会众人的联手打击。

    台上人说的亢奋台下人听得激动,这些人曾经受过这种迫害,自然想趁此机会把行会搞毁。

    李会长这才意识到,田悠悠早就准备好了一切,什么胭脂大赛,田悠悠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在众人面前揭露行会的不堪。韩钰虽然这几天都在跑前跑后,但是也是此时才明白田悠悠的用意,她原本就没想得到行会的认可加入行会,这么不堪的行会在田悠悠看来确实没眼加入,搞垮它才是田悠悠的最终目的,今天在整个古来县众人面前丢了脸,以后行会即使存在也是名存实亡了。

    韩钰只猜对了一半,对于田悠悠来说搞的他名存实亡怎么够,还要后续呢。

    李会长知道此时此刻,再解释也解释不清了只想速速离去,坐在台下看了半天好戏的袁志飞终于开了口:“李会长,还有各位行会的掌柜的请先留步,本官有话要讲。”

    “主簿大人,我们胭脂铺的竞争,不干府衙的事吧。”

    “你们胭脂铺的事,本官不管,可是你们偷税漏税的事就归本官管。李掌柜,吴掌柜,王掌柜......有人举报你们偷税漏税,经本官这两日的查证却有此事,比赛也结束了,各位掌柜的请跟我去衙门走一趟,听后问审。”

    一听,李会长两眼呆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田悠悠暗暗的表示:我可不是有意举报,只是觉想李会长这种人还有行会的那些掌柜的往日的作风,偷税漏税的事或许真能做出来,所以在两日前表哥找自己的时候,就说了此事让表哥查查,谁知竟然真的被查不来,不过话说回来,表哥的办事效率真是快。

    胭脂大赛最终以李会长等人被带衙门而收场了,田悠悠当然也要履行诺言把自己连续做了好久的桂花糕拿出来当谢礼。

    一辆马车穿过平昌街,在古来台附近停下,一只芊芊细手掀起了车帘,一个画着精致妆容的端庄的面孔出现在车内,女子看了看眼前热闹的场景,问了问一旁的丫鬟,丫鬟打听道情况后给女子讲述一遍,女子轻蔑的笑了笑:“胭脂行会?不过是小孩子的过家家罢了,整个古来县能让我嫣红阁放在眼中的只有杨记的螺子黛秘方了。”说着便不在留念,放下了车帘,马车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