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歪头打量燕珩,又气又好笑。有时候她真觉得燕珩不可理喻。他陷入自己的那套理论和逻辑里,已经不可自拔了,不论她怎么说燕珩都不会明白。

    相反,现在的燕珩也不明白,阿桃究竟在别扭什么,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阿桃究竟想要什么呢。

    阿桃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平静地与燕珩对话,她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

    燕珩道:“我知道你气我骗你,哄你,但我那真是为你好。”

    “够了!”阿桃真的受不了“为你好”这三个字,她指着车门淡淡道:“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燕珩微愣,此来他不是吵架的,相反他是在求和的,他万不想变成这样的僵局。可阿桃说完出去,就继续背着身,不给他一点机会。

    燕珩的手在袖下握紧,眼中黯淡无光,“好…”燕珩声音有些发哑,他说:“我不逼你,但你记住,我绝不同意和离。”

    阿桃身子一震,回身去瞧,哪还有燕珩的身影,车里空荡荡的,只留她一人了,刚刚的柔情仿佛一场春光大梦,梦醒后,便了无痕迹。

    阿桃浑身无力,靠着软枕上,脑袋空空什么都没想。她抬起手来捂着脸,没有嚎啕大哭,就是重重呼吸了几下,恰逢高忆柳在外面问:“郡主…可以走了吗?”

    “嗯….”阿桃把手放下来,面色如常,镇定了好几分,她回答:“可以了。”

    此次宴会,燕珩和阿桃表面上还是夫妻,仍旧坐在一起,但两人犹如陌生人一般,一句话都没说。

    当初景帝要赐婚的时候,上京城中没有出嫁贵女人人自危,谁人都知道燕珩是个傀儡皇帝,日后天下一统,燕珩定要还政上京的。结局嘛要么赐死,要么降为侯伯之类的,反正嫁过去就是做缩头乌龟,前途无光。

    再者景国重武,女子喜爱孔武有力的男子,夏国多文弱书生,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即便燕珩是状元郎,也没人看得上。

    故而,这倒霉婚事就落在阿桃身上。

    如今,好多女儿是第一次见到传闻的楚皇陛下,那般姿态翩然,俊秀相貌,气韵风度,恨不得把眼珠子都贴在燕珩的身上。

    无人不捶胸跌足,叹息怎么当时没咬牙就嫁了过去,否则这天上有地上无的英俊郎君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女子们这般想,那些男子们却又是另一番想法。

    都说郡主元桃是景帝临时找出来凑数的,但那面容、身段可不是吃素的,整个人绝不像大多数景国女子那般膀大腰圆,她身量高挑不假,但相貌倒像中原女子一样精致。

    翻过年阿桃便十六岁了,正是女子含苞待放的时候,可她已经被燕珩滋养滋润过,故而兼具了少年气和女人气,犹如高山白雪般,莹润透亮,沁人心脾。

    这两人坐在一起,男女两相都艳羡嫉妒,恨不得代替,又都自愧代替不了。相比之下,居然只有他们才能相配,旁人都是多余。

    至于穿着打扮,那都是后话。虽说人靠衣装,可那真正的美人岂是衣服衬人,那是人衬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