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合目靠在椅背上,道:“没想到路上竟碰到夏国残兵....”

    顿了顿,燕珩教芸娘说:“夏朝历经百年,受中原滋养,到了哀帝却持王道而不行,民怨四起,大厦将倾。楚国得景国军队相助,顺势而立,故两国是为盟邦。无奈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现今仍有许多夏朝残部在中原各处游击,更有逃兵落草为寇,侵扰百姓,到处散播流言,造谣生事…”

    芸娘一面听,一面捏紧双手,脸色愈发憋屈古怪。

    “姑姑,你得记住,在郡主面前就得这么说,如果她问起的话。”

    芸娘默而不答,燕珩起身走到芸娘身旁,看她埋着头,耳坠子有些颤,那是她身子在发抖。

    “姑姑,你可听见了?”燕珩再次重复。

    芸娘抬起头来,唇上刻着一道深深的牙印,她道:“奴…听见了。”

    燕珩拍拍芸娘的肩,声音和缓,“姑姑,你是看着我长大的,该是站在我这边的。”

    芸娘从屋子里出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但风雨还是没有停,小太监点起了灯笼送她回去。

    烛影摇晃,照着足前一尺地,竹海呜咽,诡异悲凉。

    芸娘走后,燕珩在廊下摆了一盘棋,自攻自守,他执起黑子问茂竹:“与郡主同行的人可还有活口?”

    “还有一两个女婢并太监…”

    燕珩抬眸,茂竹领会,并不等燕珩发话,茂竹说:“臣下会尽快解决。”绝不会让郡主知道。

    “你办事,我放心。”黑子落下,成包围之势,燕珩捻起白子,一步咬破出口,竟绝地逢生,他会心一笑,接着道:“袭击郡主的那群逃兵可还有同党?”

    “还有,在崂县、岷县附近都发现了残留。”

    “很好,”燕珩道:“你带人收拾干净。”

    茂竹领命,待要走时,燕珩叫住他,茂竹回身,听燕珩补充:“人头砍下来给我看。”

    “……是!”

    茂竹按着腰间金刀出宫,骑马到了城外军营,叮嘱道:“陛下有令,帝后婚期不能耽误,三日后启程回东都。第二…”

    茂竹顿了顿,道:“带两百人去崂、岷两县,把那群夏朝残兵解决了。”

    茂竹三十岁那年,是拜了燕府的门路才得以封了校尉,看守禁中成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