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路冻,鹅毛般的雪铺在街道上,京中已是大片的白。

    房内,许斐独自喝了药,片刻后将碗置于桌上,面sE与往常无二。

    慧言在门外探头探脑,问道:“主子,要不要拿些蜜饯来?”他见夫人在家时,自家主子总要吃蜜饯,才有此一问。

    许斐瞥他一眼,不答:“夫人可曾回来?”

    今日正是出成绩的日子,怜儿早早去了书院。他原也是要一同去的,可庄怜儿见他浑身微热,外头又是风雪天,怎么说也不同意。

    算算时辰,此刻临近午时,慧言顺着他的话往外看去:“还未曾有消息。”

    许斐顿时没了兴致,往内室走去。他不曾上塌,而是倚在熏炉旁看书,另一手还抱着暖手炉。

    待他翻过两页,庄怜儿才从书院折身归家。

    早晨出门之前,许斐帮她挑选了一番,庄怜儿对自己此番年考甚是不安,许斐还安慰了她许久,最后帮她找了件红sE的冬装来,煞有其事道:“红sE最为喜庆。”

    她身着一身YAnsE的衣袍,裙摆上挂着晶莹的雪花,走动间掉落在地上。怜儿快步进房,行到他面前,大口喘着气:“阿斐!阿斐。”

    她眉眼弯弯,面上被风吹得发红,许斐伸手m0了m0她的脸颊,不自觉低了声音:“怎么了?”

    怜儿反握住他微热的手:“我是榜首……同年里,我是榜首。”

    她担心自己没考好,特意从最后一名开始看,从右边走到左边,一路抬起头,脖子都酸了,最后才在最上头找到自己的名字。

    庄怜儿从前在考学这方面就名次不错,如今苦读了几个月,能有这样的结果,许斐并不感到过多意外,他诚心道:“夫人近来受苦,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该好好庆祝一番。”

    他问她:“怜儿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庄怜儿解下厚实的小袄,认真想了想:“没有。”

    她什么都不想要——却不知道这才是最难满足的。

    丫鬟们进来换了一盏熏香,紫珠领着她们去传菜。

    许斐特意等她回来一起用膳,庄怜儿心尖上还泛着喜悦,她难得吃到发撑,撑着腰身有些懊恼。紫珠又叫人拿了些消食的酸汤来,喝完之后在院中来回踱步,还是难受,便帮忙收拾东西。

    明日就要起身去小寒山,许斐的内外物件都是慧言帮忙打点的,怜儿从前也并不了解。

    她睁大了眼,指着面前一个小小的黑瓷茶盏:“这是你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