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汀捧着脸颊的手儿微微张开两条缝儿,不解的瞥了瞥,嗓音糯道:“我…我没有哭啊!”

    稽晟将她的手拿下,露出一张绯红的脸,他眉尾一挑,眸里带了丝兴味:“既不是哭,是笑?何故笑得这般开怀?”

    闻言,桑汀更不好意思了,她连忙摆手,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说:“也没有啦。”而后忙起身,越过男人下了床榻。

    稽晟不禁莞尔。

    今日小姑娘奇奇怪怪的,也不知是怎的了。

    厅堂外,其阿婆见二人已起身,忙传上梳洗热汤巾帕来,一面差人去准备早膳。

    稽晟穿戴整齐,落座。随后桑汀也梳洗打扮好,出来时面带绯色,嘴角总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着实耐人寻味。

    这叫东启帝存了疑。

    其阿婆趁着早膳这空档,将方才张玉泉遣来的小厮交代的话一字不动转述到:“皇上,郡守赵大人天没亮就登门来了,听说是带了几箱子的东西,还有好几个舞姬来拜访。”

    闻言,稽晟狠狠拧了眉,顾忌桑汀还坐在对面,一句“不中用的狗东西”硬是没骂出口,憋回去还觉心口堵得慌,脸色因而变得不好。

    这厢,一声'舞姬'入耳,桑汀嘴角那笑便慢慢淡了去,她忍不住抬眼看稽晟,可他唇角压得低,也没有多说什么。

    于是桑汀又匆匆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若无其事的用早膳。

    有些话在心里百转千回,直到稽晟用完早膳去前院,也没问出口。

    清晨那点开心似泡沫般消失个干净。

    桑汀惊觉自己变得如此敏感多疑,忙喝了一口凉茶压下心思。

    其阿婆关切问:“娘娘,您怎的了?可是身子不舒服?”

    “没……”桑汀捏住茶杯的手指有些发紧,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阿婆,那些舞姬是乐坊的还是…烟花之地的?”

    其阿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请娘娘恕老奴无知,以往在夷狄,舞姬都是供世家大族的老爷公子哥儿玩乐的,竟还有乐坊之分?”

    听这话,桑汀心头一紧。

    玩乐,便是等同于烟花之地出来的,那多半……

    她嚯地站起身,小脸崩得紧紧,可硬是迈不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