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士绕着中央燃得正旺的火堆,跳的是鬼面舞。

    这是江都城没有的新鲜玩意儿,舞士逗乐的动作与搞怪的面具或许是有意思的,桑汀却有些心不在焉,透过明亮的火光和热闹的人群,她望到了无边的黑夜。

    一霎那的失神,心中想起许多事,身后轻轻的触碰才叫她回过神来。

    桑汀侧身看到稽晟拿了绒毯披在她身后,她手里捧着的暖手炉热烘烘的:“我不冷。”

    稽晟说:“夜里风大。”

    俨然是一副039朕觉得你冷你便冷039的意思。

    桑汀弯唇笑了笑,只好由着他,又不放心地问:“下午那事可有结果了吗?”

    稽晟语气淡淡道:“事情都已处理妥当,别担心。”

    他并不说是何结果,脸色却也没有下午时那么阴冷了,桑汀若有所思地点头:“我自是相信你。”

    “就是……”

    稽晟闻言看向她,琥珀色的眸子在火光中深沉似海。

    桑汀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接下方才那话,声音细小:“我有些累,想回去睡觉了。”

    稽晟执起筷箸的动作微顿,目光灼灼看着她,良久不语。

    自大婚后,沐浴用膳就寝,二人素来是一起的。

    如今,他的目光是探究、怀疑。

    桑汀抿紧唇,正要开口解释什么,就听稽晟道:“如此,便回去歇着吧。”

    说罢他站起身,挺拔的身形落下阴影,落在她眼前,一片黯色。

    桑汀顿了顿,便先回了帐。稽晟看着她乖乖躺下,问:“睡得惯吗?”

    此行约莫要在此待三两日,圆帐内安置了就寝卧榻和起居物件,只是都依着夷狄的习惯布置的。

    头顶床幔是椭圆形的,四周垂下珠帘,毯子自卧榻绵延下去,桑汀摸了摸身上软和的毛绒,翻身打了个滚,漂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她说:“我睡得惯的。”

    稽晟神色不明,转身吩咐其阿婆守在一旁,才放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