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软的暖意,如刚捂热的棉被,似在转瞬间便驱尽了她从外头带回的一身的寒凉,属实窝心。

    便是顷刻间春暖花开,她也觉得不足为奇。

    身后的人没有动,气息却低了些。

    “看什么?”

    她吞咽了一下,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在外头看到您的外袍,没想到您还要沐浴……失礼了。”

    脑后传来一声嗤笑。

    “转过来。”

    “……啊?”她浑身一僵。

    身后的人似乎叹了口气,在她愣神之际,伸手将她扳了过来。

    她微微抬起眼,可惜个头矮了些,只能望见他还未齐整妥当的领口和一截蜿蜒的锁骨,当即低下了头。

    “去哪儿了?”

    她迟疑片刻,抬起了手“您不是拴着吗?”

    言外之意,竟是觉得他问得多此一举。

    重黎皱着眉,轻轻一嗅,目露鄙夷“一股子葱花味儿。”

    她别开脸,将不满都掩于眼底。

    “请教了您的护法,如何做菜。”

    他眉梢一挑“然后呢?”

    这沉默是平静而尴尬的,她抿了抿唇,从实道来“菜炒糊了,盐多放了两勺,豆腐都黏在锅上了……不太好。”

    听着她将今日的“丰功伟绩”一一道来,重黎的嘴角不住地抽搐。

    “不过您的护法说,还有救的。”她不甘心地补上一句,头顶落下怀疑的目光,压得她一点点地低了声儿,“菜不会切可以学,盐不会放可以掂量着来,要是怕做不好就什么都不做了,倒是连这一步都不必踏出去了……”

    这一句,倒是让眼前的人忽然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