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旌在内殿另一头,收拾出一间二进的屋子,虽说不比内殿宽敞,床也有些小,但拾掇一番,倒还有几分样子,与那间耳房相比,暖和不少。

    除去为防她逃走,布在四下的禁制,其实还算舒坦。

    “缺了什么同我说。”霓旌搁下手中的花瓶,回头看了她一眼。

    瘦削的白衣姑娘站在门的另一边,望着天青的床帏,若有所思,半响,才回过头来。

    “就这样吧。”

    一个阶下囚,她对自己眼下的处境还算看得透彻。

    这儿大概是整座崇吾宫最清净的地方了。

    她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那位凶巴巴的魔尊大人,回想起他方才的脸色,不晓得又谁惹着他了。

    “魔尊从前就这样吗,突然生气?”

    “这……”霓旌尴尬地挠了挠额角,“尊上的脾气是不大好,不过最近是有些难以捉摸。”

    尤其是在遇上你之后。

    她将后半句默默地咽了下去。

    “你先歇着吧,一会儿我让人将饭菜端过来,你应当还没有辟谷吧?”

    云渺渺摇了摇头“师父说,我还未开光,无需辟谷。”

    “你师父啊……”她默了默,忽又一笑,“不妨事,迟早能开光的,眼下该吃就吃,这崇吾宫啊,好几日没开灶了,回头我给你露两手!”

    “霓旌。”云渺渺唤住一只脚已经跨出门的她,“不……也没什么事,只是觉得,你好像一直在照顾我,为何?”

    她一路都时时防备着,看得自然也比旁人更细,这位魔族护法,无论是在试探她的剑术的时候,还是回到这崇吾宫后,有意无意间,分明都是护着她的。

    她一直想不明白,魔族为何会对仙门弟子这般好。

    霓旌顿了顿,回过头来,展眉一笑“因为有意思啊,想看看你丫头,还能让我看到多少好戏。”

    比起狡黠,她眼中的笑意其实还更多些,教人捉摸不透,也想不出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她离开了这间屋子,落下了门前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