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单是把消息递到宫里,至少就要四天,还要想法子不露痕迹地让皇帝知道……裴勉忍不住想求叶淮宽限些日子,却见他吃了口小米粥,眉头越皱越紧。

    裴勉忙问道:“王爷?”

    叶淮丢下碗,心中不悦到了极点。这碗粥既不粘也不香,难吃得紧,难道满淮浦的厨子,都不如那女人的手艺?真是岂有此理!

    “王爷?”裴勉见他脸色不好,似乎生气的模样,忙又问了一句。

    叶淮回过神来,随口问道:“药方拿到了吗?”

    裴勉脸上便有些惭愧,低声道:“属下想了许多法子都没能拿到,要么去求求林姑娘,请她帮忙套套太妃的话?”

    林姑娘,林疏影,林氏的娘家侄女,从小被林氏养在王府里,就是林氏想要给他定亲的人。叶淮轻嗤一声,道:“不如我给你出个主意,找几个人把你祖父绑了,拷问一番,肯定能问出来。”

    裴家是淮南最有名的世家之一,也是镇南王府的亲支嫡派,裴勉虽然知道叶淮应该不会这么做,但还是免不了担心,忙起身行礼,恳求道:“家祖上了年纪,实在经不起拷打,求王爷体恤,饶他一命,属下一定尽快找到药方!”

    叶淮看着他,半晌才道:“那女人满淮浦找的文庚辰,查出来是谁了吗?”

    “查了淮浦的户籍和方志,都找不到文柚、文晚晚或文庚辰的名字。”裴勉道,“不过,户籍簿缺失了几页,八年前征召宫女的记录也缺失了几页,属下怀疑,缺失的部分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内容。”

    宫里她的底档丢了,淮浦这边,户籍和记录也丢了。叶淮冷笑一声,看来,她还真是条大鱼,若只是寻常的美人计,皇帝又何苦连她的户籍记录都抹掉?

    “去查查她到淮浦头一天祭拜的坟墓,”他说着话站起身来,“再让人给我送些衣服被褥过来……”

    话没说完,余光突然瞥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文晚晚同着郭张氏,还有一个捕快打扮的男人,正站在路边说话。

    开始跟官府搭线了,难道,是想起了什么,准备联络同伙?叶淮一挑眉,吩咐道:“盯紧了。”

    路边,郭张氏指着那个三十来岁的捕快,向文晚晚介绍道:“文家妹子,这是李青李捕头,是咱们县里捕快的头儿,本事大着呢!”

    说着话推了下文晚晚,笑道:“你以后有什么事,找他就对了,李捕头最热心了,肯定帮你!”

    文晚晚会意,连忙福身向李青行礼,含笑说道:“我初来乍到,什么事都摸不着门路,以后还请李大哥多照顾。”

    她既存了要查县里典籍的心思,自然要找个由头接近县衙的人,郭张氏是做牙行生意的,文晚晚想着,她多半认识这些人,于是昨天便连夜绣了几条帕子,方才又拿着这些帕子送给郭张氏,答谢她借房子的情谊。

    文晚晚虽然失忆,但按摩、刺绣这些傍身的技能,却是刻在脑子里的,不用想也知道该怎么做,这几条帕子配色鲜亮,用的又是宫里最时新的花样,郭张氏一拿到就舍不得放下,连连夸赞她绣工比绣坊里的绣娘还好,文晚晚便趁机告诉她说,因为找不到大伯,盘缠也快花光了,所以想做些绣品去卖,贴补生活。

    这话一说,郭张氏越发怜惜她,一口答应替她找买主,又细细询问了文庚辰的情况,文晚晚便不动声色引着她,渐渐说到了衙门的户籍簿上,或许有记录文庚辰迁去哪里的消息,只可惜寻常老百姓轻易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