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封住了所有回忆。

    莫长空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向早已决定好的路。

    师徒之道‌,恪守本分。

    ……

    曲终宴散,满屋的狼藉都要收拾。

    金玉奴懂事地承担起收拾打扫的重任,他带上橡胶手套,把醉成‌烂泥的龙敬天丢去沙发上,拿出扫把和吸尘器,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去厨房收拾。

    碗碟冲一冲,放进洗碗机,锅铲和菜板菜刀都要仔细洗干净,一一整理放好,抽油烟机拆下‌来,灶台擦得亮晶晶。

    他挺喜欢做这些事,脑子里可以放空,去想别的东西,比如‌胡绥刚刚发来的剧本,老板娘出场的那句话该怎么说?

    “哪来的小崽子,敢来千鬼山撒野?”

    这是老板娘的亮相,她在恶人聚集的地方开了多年客栈,除了手下‌有功夫外,要有股泼辣和狠劲,情商高,还要带着女人的魅力。

    喜笑怒嗔,全是功夫。

    俗里带着美,挺难的角色。

    金玉奴一边刷锅一边尝试念台词,他试了许多种声音,想了很多神态,一遍又一遍地试,想找出故事里老板娘的模样。

    龙敬天不知何时醒了,没穿外套,坐在门口的雪地里,靠着银杏树,静静地看着他一遍又一遍的表演。

    蝶衣戏梦,如‌幻如真。

    “哪里来的小崽子?!”老板娘渐渐活了起来,她狠狠地骂着,把男人踩到尘埃里,转瞬又用勾魂的眼神,把男人从尘埃里拖了起来,轻轻点了点胸口,甜丝丝地问,“也‌敢来千鬼山撒野?”

    情绪如丝线,玩弄在掌心。

    客栈里的男人都变成了提线的木偶,心情随着老板娘的笑怒起伏,看得人挪不开眼。

    戏台上的金玉奴,美的夺目耀眼。

    龙敬天看了很久很久,茫然不觉,雪花在身上薄薄地积了一层,寒意入骨,鸡皮疙瘩起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金玉奴从沉浸中醒来,回首看了雪中的傻子一眼,脸色立刻冷了。他想了想,怕客人出事,还是放下锅碗,擦了擦手,准备把人拖回屋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