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前面有船,鲑鱼级两艘,全挂着皇家海军的旗!”洪涛和罗美洲站在前甲板的桅杆旁边聊天,洪鲵一个人又当舵手又当领航员还兼职瞭望手。要说美洲号这种飞剪帆船还有一个缺点是啥,就是它的甲板太低矮,没有艉楼,视野很不开阔。如果不在桅杆瞭望台上安排人,光靠甲板瞭望手在大海上会很被动。洪鲵发现有其它船只时,人家估计早就看到美洲号了。

    “看得到舷号吗?”听到有两艘武装商船,还挂着皇家海军的旗帜,洪涛心里一动。算一算时间,慈器的行动如果顺利,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看不清……”洪鲵被海浪所阻,不容易看清对方的舷号。

    “给我,我上去看!”罗美洲跑回船尾,接过洪鲵的望远镜,从中桅爬了上去。

    “干爹,是化工集团的废料船!还有一艘不像是我们的鲑鱼级,它没有舷号,帆型也不对,应该是大宋的商船吧。等我问问他们是谁,皇家海军什么时候也管运输废料了,还征用大宋的商船?”桅杆顶上视野很好,罗美洲很快就看清了对方的舷号和船型。

    “先别问呢,就当是远航中的一次海上偶遇,我来掌舵,你们俩给我演示一下,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听到是731号,洪涛反倒不着急了。只要这艘船能回来,慈器必定是得手了,罗美洲的观察力很强,另一艘确实是大宋商船,那是慈器抢海商的。早见晚见都是见,先利用这个机会,看看两个孩子有没有独自远航的能力。

    “我来装填,你去升前支索帆!我们船快,火炮在尾部,绕到他们前面去再询问对方身份!”洪鲵很有点洪涛以前当舰长时的风采,不管命令到底对不对,这个干净利落劲儿就值得称赞。一艘船的船长,就是船员的主心骨,遇到任何情况,如果船长优柔寡断,船员就会更迷茫,很影响士气。

    洪鲵的命令很正确,美洲号上只有六门一百毫米的加农炮,全都装在船的中后段,其中两门更是装在船尾。这是洪涛有意而为之,美洲号不能装载太多大炮,所以就不适合与敌人正面对抗。但并不是说美洲号就很容易欺负,它的转向灵活、速度快、船体纤细、干舷低、着弹面积小。根据美洲号自身的特点,洪涛设计出来一种特殊的海上战斗方式,他叫做放风筝。

    简单的说就是始终让美洲号处于敌人船只的正前方,充分发挥长加农炮的射程优势,用这种齐祖专门为美洲号铸造的远程舰炮打击敌人,但敌人无法还击。哪怕是碰到皇家海军装备了新式加农炮的海狼级,美洲号也可以吊打对方,因为目前的任何战舰都无法在船头安装大炮。

    就算美洲号的几门小炮不太容易击中敌方船只,敌人的船也对美洲号无可奈何,只需要把美洲号时刻保持在敌方战舰前方三百米远就可以了。

    但也别小看了这种一百毫米十八倍径的加农炮,它的膛压很高,发射的弹丸穿透力比普通的一百五十毫米舰炮只高不低,就算蛟鲨级和海狼级被它击中,船体也得受伤。如果打到了要害部位,比如船艏柱上,一样可以重创敌舰。

    “船体左倾……注意固定!”让洪涛更为满意的是罗美洲,他不仅没对被一个女孩子指挥感到丢面子,还用最快的速度跑向了船头,一边打开支索帆的绳扣,一边大声吆喝着提醒其它船员留意。这是海上航行的规矩,不管船上有人没人,都得喊,只有把这种习惯养成本能,才不会在突发情况时忘掉。

    驾驶帆船,并不是全看水手有多强或者船长有多强,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因素就是团结。一艘船上少则几个人,多则几百人,每个位置都很关键,如何能做到把船长的命令执行到百分百,全靠平时磨练出来的默契度和团结精神。

    假如有一个人因为某种情绪动作慢了半拍,说不定就会危害同伴的性命。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船员之间就不再能百分百相信别人了,效率会直接降下来一倍都不止。

    罗美洲和洪鲵显然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从他们的配合状态上看,罗美洲应该是故意把船长的职务让给了洪鲵。他不舍得给洪鲵买绫罗绸缎、宝石金银,却愿意把权利和自己的未婚妻分享,洪涛认为洪鲵的眼光很好,这个女婿确实不亏。

    “那艘小船打算干吗?它为什么不挂旗号!”当美洲号发现两艘武装商船时,慈器和朗崖已经接到发现不明身份船只的报告有十多分钟了,此时他们正站在艉楼上,举着望远镜看着美洲号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形,向自己船队的前方驶去。

    “只看它的速度,我敢用脑袋打赌,这肯定是陛下搞出来的船,我不相信还能有别人造出更快的船,赌不赌?十枚金币!”慈器虽然看不到对方船的旗号,更不认识这种船型,但他很有信心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算了吧,你的脑袋已经不值十枚金币了,三枚,我勉强赌了。”朗崖至今仍未结婚,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十枚金币对他来讲不算什么大钱,但是为了挤兑慈器,他非得压压价。

    “成,算你狠,三枚就三枚……你就不怕我死里逃生?”慈器脸都绿了,在金河湾里能吓唬小孩子、鼎鼎大名的慈氏二贼的大哥,脑袋居然只值三枚金币了,可悲啊!可是还得赌,赌一次少一次了,他自己也不认为自己这次能死里逃生,还是及时行乐吧。

    一个小时之后,洪涛的海上紧急情况演练结束了,从美洲号上向两艘武装商船打起了旗语,然后朗崖黑着脸从兜里摸出三枚金币,狠狠的拍在慈器手上。要不是慈器躲得快,三枚金币还不够去看手的。丢三枚金币,和输三枚金币,滋味完全不同。前者只能证明疏忽,后者却意味着智商上的失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