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乳母是苏氏举荐的,原是布铺里一个长工的妻,家里的孩子也才两个月,已经在吴宅里住了些时候了,每日好吃好喝的,吃得奶.水涨鼓,只等今日派上用场呢。

    万圆圆和吴雁后来又来过一趟,高曼亦大概也是想着不来探望着实有些不像话,也跟着一道来了。郑令意也好生的招待了,客客气气的说了会子话,安安生生的把人送走了。

    梅姐儿很久不见郑令意了,显得有些局促,好不容易重新熟络了起来,却要离开了。

    而今日吴老将军登门,更是让她意外到几乎要不好意思了。

    郑令意本来想着,吴老将军怎么说也会撑着面子,等着她出了月子带孩子去看他。没想到过了约莫十日的样子,吴老将军就带着万圆圆和吴雁来了。

    那日恰逢吴罚休沐,他刚从街上给郑令意买了只荷叶蜜烤鸡,准备带回来让她吃。

    金妈妈近来做饭实在太过清淡,郑令意连吃几日,连胃口都吃没了。可金妈妈偏生很固执于自己的道理,说油腻荤腥不利于身体复原,断不肯做那些以往的肉菜。

    吴罚问过甘松,说适量吃一些无妨,今日也是偷偷出来,给郑令意买了她最馋最馋的一道吃食。

    在门口,父与子碰上了。

    万圆圆刚掀开车辆,瞧见这父子俩面对面的站着,下意识就想往里躲,吴雁本来是紧随其后,被她一退这么一顶,又倒回马车里了,她不解的捂着自己的后脑勺,问:“嫂子,你干嘛呢?”

    父与子又循声看来,万圆圆只好干巴巴的笑了笑,转身对吴雁说:“没什么,来,我扶你。”

    吴罚手里的烤鸡在滴油,弄得他一手腻乎乎的,也不好行礼什么的。

    吴老将军皱着眉睇他一眼,道:“上外头买这些吃的,家里没有吗?”“她就是馋这一口了。”吴罚道。

    搬出郑令意来,吴老将军没再说什么,率先大步走了进去,高声道:“把我孙子抱来给我瞧瞧。”

    吴罚只好跟了进去,两个男人步子大,一下将万圆圆和吴雁甩出去好远,等吴老将军都抱上酱生了,她们俩才到了正屋。

    吴老将军倒是对这个小名接受的很快,看来男人总是不拘这些的,万圆圆听了这名字直想笑,怕叫吴罚不高兴了,连忙道:“我进屋里瞧瞧弟妹去。”

    吴老将军毕竟是不便见郑令意,抱着孩子不撒手,对万圆圆一点头。

    万圆圆进来的时候,郑令意正在吃鸡,她怕金妈妈啰嗦,不敢拿去厨房剁成小块,绿浓扯了两个鸡腿下来,她正啃着其中一个。

    万圆圆‘咯咯咯’的笑了一阵,笑得郑令意脸都红了,道:“呀,平日里瞧着谪仙模样的人儿,吃吃糕点,喝喝清茶,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吃东西。”

    “饶了我吧,嫂嫂,我也是馋的厉害了。”郑令意边说边扬起脸让绿浓擦嘴边的油,跟个孩子似的。

    这几日没有糟心人在郑令意跟前晃着,孩子又有乳母婢子一大帮的照顾着,郑令意的精气神已经复原了大半,只是她一见吴雁就想起郑双双的事情来,心里绵绵的喜悦也淡了一些。